「路上你多和新生相處,染了它的味兒,其他狗就不敢惹你了。」
慕二娘子的態度溫和得很,真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歡喜。
周以夫笑得憨厚:「好!我聽您的!」
慕立使個眼色,讓小蔡別說了,他自己把慕二娘子叫到一旁,小聲道:
「夫人,這越往南走,天氣越熱。既是要帶上周二公子,少不得為他添些衣物。
我看他是個好強的,周身只得一件舊棉袍,恐怕也不好意思要咱們的。
我若問他尺寸喜好,他必然不肯說,您是女子,通針線活兒,這事兒還得仰仗您操心呢。」
這話算是說到慕二娘子心裡去了:「那是自然,趁他吃著,咱倆去給他買兩件換洗衣裳。」
慕立就陪著她一起出去,邊走邊和她說起慕櫻和周以夫的往事。
他不住口地誇讚周以夫:「……聰慧得很,全身都是心眼子,好些老江湖和他打交道也未必能贏。」
見慕二娘子臉色有一點點不好看,立刻轉折:「不過很有血性,夫人也不必擔心他人品不好,經過東家和大人掌眼的,人品過硬!」
慕二娘子笑道:「我就是這樣想的,這孩子若是個壞的,晗晗和阿麟也不會把他留在身邊教導,還讓他和小櫻做玩伴。」
慕立道:「那是,只是,他越是好,下仆越是憂慮啊。」
慕二娘子奇怪了:「他人品好、為人好是好事,你憂慮什麼?」
慕立這才將閻王殿「筷子」的事兒說了:「本來這事兒是道聽途說,誰也不知道真假,因此東家沒和您說,下仆也就沒說。
今日遇著周二公子,卻是不得不說,這分寸不好把握,對他太過親近,也怕他生出誤會。
萬一將來兩下里見面,小櫻又改了主意,或是陰差陽錯什麼的,那就尷尬了。」
慕二娘子頓時愣住,半晌,喃喃地道:「這可真的是不好,萬一真的那什麼,周小二可怎麼好?你放心,我知道分寸,不會和他亂許諾的。」
慕立鬆一口氣,又勸:「那您見著小櫻和那位,也別亂發火……」
慕二娘子苦笑:「我發什麼火?生了她卻沒養她,丟下她就走了,怎麼有臉罵她?
見了面,好歹也得弄清楚事由再好好地說,張嘴就罵,沒有那個道理。」
慕立暗暗點頭,覺著主母通情達理,這差事就好辦。
到了成衣鋪子,慕二娘子對周以夫心懷內疚,非得給他挑了兩身好衣服。
只是因了這件事,到底影響心情,慕二娘子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
見著周以夫,她又笑了,笑容仍然溫和,態度卻是沒有之前親近,隔了一層,再不敢把人當女婿看。
周以夫敏銳得很,幾句話試探下來,就知道慕二娘子待他的態度有了改變。
卻也不多說,照舊謙恭勤快,對待三人既殷勤又適合,不卑不亢,就連小蔡這個挑剔的,也忍不住誇他一聲好。
慕二娘子和新生走不快,他們的行程也快不起來。
一路往南,天氣越走越熱,途中果然遇到齊軍休戰退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