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媽媽道:「族裡選拔出來的這些姑娘們,說到底選拔只是第一道關卡,後來還要看她們的發展和表現的。
那位小姑娘,剛開始很出眾,可後來,就沒那麼好了,好幾次驗證比試,她都沒有大小姐好……」
不是這樣的!她分明每次都比慕蓉好!
慕雲晗忍不住想要反駁出聲,對上顧漪瀾的眼神,就又忍了下來,只將雙手緊握成拳,藉以發泄恨意不甘。
可真能忍。
顧漪瀾嘆息了一聲,示意余媽媽繼續。
余媽媽道:「直到某日,老奴無意中發現了一件事。大小姐的藥是頂頂好的,這無可厚非,可這位姑娘的藥,也是頂頂好的。
這不合常理,要知道,這些藥十分珍貴難得,都是憑著資質取藥的。若是資質不好,再好的藥也是浪費。
老奴就生了疑心,卻不敢多問,只因老奴的娘警告過老奴,在府里做事情,只管帶著耳朵、眼睛、手腳就行了,閒事莫管。
老奴便帶了耳朵和眼睛,仔細觀察一些事情。還真給老奴看出來了,姑奶奶和這位姑娘交好,二人感情甚篤。
經常在一起玩耍說話,甚至一處吃喝睡覺一處取血,一處拿去製藥。姑奶奶有的,通常也會給這姑娘一份,這姑娘身邊的人,都在極力誇讚她。
於是這姑娘只與姑奶奶交好,同期進去的小姐妹們反而疏遠了。誰要是和她多說一句話,或是說了不該說的話啊,就是滅頂之災。
大家都以為是這姑娘容不得人,眼睛長在頭頂上,嫌貧愛富,只和姑奶奶好,利用姑奶奶打壓族中姐妹。
其實並不是這樣,而是姑奶奶不許那些人和這小姑娘往來。再後來,姑娘們大了,有了自己的小心思。
某日,老奴去送藥,無意中聽聞姑奶奶和這姑娘說,顧氏的九公子,托她給這姑娘帶了一封信。
二人在那嬉笑打鬧,談及婚嫁,姑奶奶還說,若是將來這姑娘做了神官夫人,可得拉拔她一把。
這傻姑娘還問姑奶奶,為什麼不和她一起嫁去顧氏,姑奶奶說府里給她相看了另一門好親事……」
余媽媽絮絮叨叨,說了很久,都是從前的一些瑣碎的事情。
慕雲晗一直低著頭不出聲。
她聽見余媽媽說,自己剛離開,慕蓉就拆了她的信,一邊看一邊嘲諷,最後撕成碎片燒掉,再坐下來給她寫回信。
寫著寫著就笑了,說慕雲晗是個大白痴,蠢貨,賤人,花痴,就連對方寫的字是什麼樣子都不知道。
隨便寫幾句肉麻話給她,她就真以為人家看上自己了,對自己真心實意。實際上,不就是因為她那一點血麼?
余媽媽嘆道:「老奴這才明白有些事情,就覺得害怕了,回去後給自己弄了一劑藥,病了,病得幾乎不能下床。
於是丟了那份肥差,別人都說我運氣不好,可我知道,我運氣好,聰明,不然早就死得不能更死了。」
「後來,姑奶奶嫁給了大人,至於那位姑娘嘛,聽說是得了會傳染的惡疾,死了都不能入土的,必須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