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海之端,簫聲幽幽,驚動了山間修行的靈鳥,似是被略含愁緒的音韻打動,數十隻靈鳥聞聲而來,又似是被佇立在雲海前專注吹奏的人吸引,圍著他盤旋。
元無憂來到雲海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她停下步子欣賞著眼前賞心悅目的畫面。
簫聲卻在此時停了,靈鳥也一下子驚醒了過來,鳴叫著飛離。
看著飛離不見的靈鳥,周青色嘆息一聲:「山間歲月不知愁。」所以靈鳥亦為這一絲愁緒而迷惑,只是可惜的是,迷惑終究是短暫的,迷惑之後的清醒才令人神傷。
元無憂沉默的上前,立在他身旁。
側首深深的注視著身旁沉默的女子,周青色眸底深處忽閃而逝莫種情緒,唇角緩緩地勾道:「無憂向來都是聰明絕的,可知此刻我在想什麼?」
「無憂不知。」
移開注視著她的目光,看著廣闊的雲海,他沉默半響後,淡淡出聲:「也許你是對的。」
元無憂聞言抬頭,注視著他清冷寡淡的眉眼,眉緩緩的蹙起。
周青色並沒有側首,卻仿佛看見了她的神色變化,嘴角微微上揚,語氣輕快明了:「無憂,你我之間的約定到此為止。」
元無憂微微抿唇,片刻後卻也勾出一抹上揚的弧度:「恭敬不如從命。」
周青色執洞簫的手微微一緊,側首注視著她:「那,我們後會有期!」
元無憂定定的回視著他幾秒,輕啟唇,吐出一個字:「好!」
好字音落,她隨即被一股大力拉扯,不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緊緊的擁她入懷,力道之大,似是要將她箍進自己的身體裡一般。
元無憂瞬間僵硬繃緊,心念一起,正想出聲時,卻聽聞頭上來自他呢喃的聲音。
「藍雲,藍雲……」一聲一聲,如誓如訴,讓她一時怔住,如同墜入夢魘,忘了掙扎,任由他緊緊的摟住她。
而兩人相擁的畫面落入控制不住前來尋她的楚絕眼中,霎時,刺痛了他的眼和心。
「木頭……」空無魂的聲音戛然而止,錯愕地看著相抱的兩人,又看了看他呆立在那兒的便宜徒弟,眉頭皺起,難道他估錯了?元無憂對周青色並非是毫無動心?不然依他對這丫頭的認識,她不可能任人這般抱住無動於衷。
「那個……咳……咳咳……」空無魂猛烈的重咳。
如同被魘住了一樣的元無憂驚醒過來,發現自己在周青色的懷裡,面色有些尷尬起來,眼角餘光瞥見站立在空無魂身後的楚絕,心頭莫名一緊,猛地一推,卻發現不知何時周青色已經鬆開了箍住她的力道,她這猛然一推反而讓自己站立不穩,眼見著要狼狽後倒時卻又被周青色穩穩的摟住了腰。
「……謝謝。」元無憂沉默數秒後,鎮定從容的退開,淡淡出聲。
空無魂滿頭黑線,眼角餘光瞥了一眼身旁面無表情的木頭徒弟,暗自撫額。
周青色對出現的兩人倒似是毫不在意,見她站定後,同樣鎮定從容的掃過兩人,朝兩人淡淡頜首,話卻是對元無憂的。
「既然二位在此,我們也無需回去告辭,就此下山,無憂,意下如何?」
聽聞此言,元無憂心裡微起波瀾,卻還是頭:「也好。」
空無魂淡定不下來了,身影一閃,眨眼間人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皺眉很是不爽地道:「我們好不容易上山來尋你,你卻要下山,無憂丫頭,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這丫頭也太區別對待了?對周青色就心軟顧全他的面子,對那根木頭就鐵石心腸冷血無情。
以前她如何,他才懶得多管閒事,可現在他收下那根木頭做徒弟,不管心裡是不是真的當木頭是徒弟看待,但至少,他叫他一聲師父不是叫假的。
木頭拜他為師,是為了上山,上山是為了她。
就算她不給木頭面子,給他這個師叔祖一面子總行了吧?木頭雖然笨嘴笨舌可一片真心毫不掩飾,比這圓滑狡詐心思比雲海還深的周青色好太多了。
他都替那根木頭難受的很,太憋氣了。
世間女子千千萬萬,以木頭的身份,何愁無妻,偏偏他就要一個無心無情的女子,難不成這就是師尊他老人家所的命數?
元無憂淡淡的目光掃過一旁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