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青雲回府的時間很早,且直接就進了書房,一呆就是大半天,就連中午用膳的時間都沒有出來,他異常的舉止引起了廖夫人的關注。
廖夫人差人喊廖福過去詢問,廖福自然如實回稟。
聽聞兒子下了朝後沒有去衙門,而是剛才從宮中出來,回府後就直接進了書房,廖夫人暗暗心驚,但面色卻毫無波瀾,示意廖福退下後,她一個人靜靜思考著,心裡有些忐忑,她其實是真的很擔心陛下會插手青雲的婚事,雖青雲與陶家的婚事是先帝所賜,按理而言,就算是新帝也不可能會忤逆先帝聖旨,但……一個會逆父弒父的人,指望她遵父從父敬父?
她很清楚,陛下對青雲沒有男女之情,所以,陛下應該不會管這麼寬。
廖夫人輕嘆了一聲,不管如何,兒子長大了,不再是孩子,她也不好太多,免的真影響到了母子感情,她還是先靜觀其變吧。
「去讓廚房做幾樣少爺喜歡的心送去書房。」
廖夫人身邊的侍女恭敬地應諾退下去。
書房裡,廖青雲並不是在研究案情,而是一個人坐在書桌前靜靜出神。
目光落在案桌上放著的錦盒,他面色黯然地摩挲著,眼神也落寞惆悵。
雖然得不到她的回應,但是他卻得到了她的情意,儘管,此番情意並非他想要的情意。
她要他正見知苦因,慧劍斬情絲,他也知道後退一步或許會換來天高雲遠,只是,若情絲如此易斬,世間的男女也就不會有遺憾了。
廖青雲輕輕地嘆息了一聲,勉力打起精神來。
不管如何,她能面對他,他已經滿足了,由愛生怨,是源於貪心,他對她,從不曾貪心過。
所以,如此結果,雖有黯然神傷,卻也許不是他的遺憾。
書房門被輕輕的敲響。
「進來。」廖青雲坐直了身體淡聲道。
進來的人並不是他的隨身廝,而是廖夫人身邊的大丫環秋萍。
秋萍恭敬端著托盤進來,恭敬的朝他福身道:「少爺,夫人讓奴婢送來幾樣茶。」
廖青雲頭:「放桌上就好。」
秋萍放下茶,自然也看到桌上的茶都冷了,忙道:「茶都涼了,奴婢重新為少爺沏壺茶來?」
「沒關係,廖福會沏的。」
秋萍自然聽得出言下之意的拒絕,面色微黯,但也沒有多什麼,恭敬的福身退了出去。
廖青雲已經收斂了心神,努力將主意力都放在公事上,手裡頭拿的正是他一字不漏照臨下來的狀書,正逐字逐句的看著。
守在門外的廖福偷窺了一眼低著頭匆匆走過的秋萍,暗自搖頭,那句話叫什麼來著?
哦,對了,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少爺的心思從來沒有放在女人身上,呃,女屍除外。
「廖福。」
書房內傳來廖青雲的聲音,廖福不敢再走神,推門進去:「少爺?」
廖青雲頭也不抬的吩咐道:「你分別去戶部和吏部,找……」
廖福久未聽到話完,不由的抬頭,只見自家少爺蹙眉凝面。
廖青雲斟酌了片刻後,才道:「備馬,我親自去一趟。」
廖夫人聽聞兒子又急匆匆的出門去戶部、吏部時,不由的鬆了一口氣,暗自笑自己多心了,青雲反常,也不一定就是今天他單獨見了陛下就引起的,也有可能是最近他遇上了棘手的公事。
畢竟身為提刑司的青雲可是要監督和掌管京城刑司的審判、審核州府卷案,不僅如此,還要隨時前往各州縣檢查刑獄,舉劾在刑獄方面失職的州府官員,不再是那個在刑部持職只管驗屍的仵作了。
廖夫人輕啜飲了一口茶,隨手擱下,眯眼暗忖,兒子的婚事,她得著手準備了。
……
廖青雲先去了吏部,直接找文無瑕索要顧家和海家的官吏表。
文無瑕對他的要求毫無詫異,今日廖青雲早朝之上沒遞任何奏章,卻下朝之後,沒有出宮而是去單獨稟見了陛下,現在又調取顧家的海家的官吏人物表,想也知道定是有事發生。
「去將廖大人要的卷宗取來。」吩咐了一聲後,文無瑕朝廖青雲伸手請道:「廖大人要稍微等會,請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