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妃,你、可、知、道、你、在、、什、麼?」慶帝一字一句咬牙硬擠出來。
玉妃瘋狂的大笑,笑聲淒楚而悲憤:「我,是元佑生,是元佑生,他才是罪魁禍首,如果不是他,我們母子三人又何以會落到今日這個地步,夢兒不是夏兒殺的,她是被元佑生害死的,可是為了隱藏這個秘密,我們母子忍了這麼多,最後卻落得這樣的下場,臣妾不服,上天既然不睜眼,那臣妾就求皇上代天還我們母子三人一個公道。」
慶帝盯著玉妃的眼閃過殺氣。
玉妃直視著他的怒氣和殺氣,不避不閃,就算她掙不過命運,黃泉路上太過寂寞,她就是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劉氏愛這個男人入骨,所以她無法恨之入骨,死在他手裡她亦甘心。
可她不是劉氏,她曾經也對這個男人心生過愛意,可是當她發現自己的愛分文不值最終也淪落到了劉氏的下場時,她發誓,她絕不做第二個劉氏,死的窩囊不值,如果她掙不過命運,那麼縱使死後下地獄,她也要讓所有人陪葬,元浩天不是狠嗎,她就要看看他究竟能狠到什麼地步?是不是狠到把這整個後宮都給血洗了?
施濟看著玉妃,腦海中再一次浮現出五年前的情景,皇后娘娘也笑的悲痛淒涼,卻並沒有瘋狂和憤恨,可此刻玉妃娘娘眼底的悲慨和瘋狂是這樣的明顯。
「皇上,既是君,也是夫,更是父,於國於家於情於理,臣妾這個要求並不過份,請皇上恩准此案由顧凌及三位協查大人公開審理公開審判,這是臣妾這輩子唯一的請求!」
慶帝眯眼看著眼前的女人,腦子裡突然浮現出另一張淚顏,她亦是這樣跪在他面前,亦是這樣悽愴的笑著,亦是這樣淚如雨下,卻不是在求他,而是道:如若有輪迴有來生,那麼妾願生生世世永不與君見!
慶帝腳步一退,施濟一驚,忙扶住他。
慶帝推開施濟的手,毅然決然的轉身上了龍輦,隔著金色的幔,無人看見他此時的表情,只聽見一道沒有起伏的聲音透過幔傳了出來:「明日卯時三刻,在大理宗正卿寺由顧凌審此理案,由禁戍、督察院、刑部三司協審。」
「臣等遵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被到名的幾人齊聲高呼!
玉妃身子一軟,暈厥了過去。
「母妃……」二皇子痛呼出聲。
與此現時,元無憂正悠閒的散步,步伐細膩而優雅,少了紅錦披風的映對,一襲白錦在陽光的折射下周身散發出耀眼的銀光,似是沐浴著聖潔的光彩,而偏偏,她的眼,她的笑,亭亭直立,清傲如蓮,高高在上,又淡漠似雲。
玉珠玉翠靜靜的跟在她身後,驚心動魄著,自從五年前那巨變之後,五年來無論多苦多難,公主都雲淡風輕淺笑如風,仿佛什麼事情都在她的那雙眼睛裡。
她的笑,她的眼,她的暖,甚至於她的冷,都仿佛讓人願意為她做任何事,只為博她凝眸一笑,縱死亦甘心情願。
這個冬天發生了很多事情,她們知道,還有很多沒有發生或正在發生的,她們似乎知道又似乎不必要知道。
於她們,這些似乎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些都是公主想要做的,如此,就好。
元無憂淡看著頭上的艷陽天,輕輕的伸出手掌抬高放在太陽底下,這隻手本質顏色白的接近她身上的衣色,可是在這片艷陽照耀下,她看見的卻是一手艷紅。
興風作浪?殺人造孽?不,她不承認這是興風作浪,她只是做她應該做的事罷了。
遇佛殺佛,遇祖殺祖,遇父母殺父母,遇親眷殺親眷,這是佛家禪教*的義理,當然,佛理本意是要求習佛者不拘泥於心外物相,解脫和釋放成就大道,並非是指殺人或造孽。
可在她看來,她想要做的和正在做的或者未來要做的,亦是在追求解脫和釋放成就大道。
虛妄之想,是為妄想,死抓著不放,是為執著,放下執著和妄想,事實上,放下執著和妄想又何嘗不也是一種執著和妄想?
所以,西方極樂世界永遠只是傳!
她曾經在書上看見過雲門文偃禪師的一段寓言,看過後,深以為鑑!
佛一出生,就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周圍走了七步,大聲: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有習佛僧人問文偃禪
046隻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