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開道,衙役在後,中間的是儀仗隊,儀仗隊之後是一華麗的輦轎,華寶蓋下那抹淺金色幔在浩浩蕩蕩的隊伍中格外明顯,也格外的懾人。
輦轎後跟著兩官轎,一前一後的抵達了楊家莊園外。
楊老爺早早就領著楊家上上下下數十名在門外恭候著。
濟縣縣令陳大人從轎子裡出來,親自上前給另一官轎換帘子:「季大人,楊家到了。」
坐在帘子裡面的中年男子正是晉州知州大人
「草民楊瑞山參見知州大人。」楊老爺上前恭敬行禮。
季知州漫不經心的掀動著眼帘子瞭了一眼楊老爺,彎腰從轎子裡出來,鼻子輕哼了一聲:「快快引領本官去拜見公主殿下。」
楊老爺連連頭:「是,大人請隨草民來。」
楊老爺引路,陳知縣陪同,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楊家別院。
兩名身穿盔甲腰間別著刀劍時不時的交叉行走巡視著的侍衛見到了他們一行人走來,走在前面的兩人都身穿官朝,一看就知道是誰,可兩人神色卻並沒有變化變的恭敬起來。
季知州面上掛著和善的微笑,完全有別於剛才在門外對楊瑞山時高高在上的冷傲。
陳大人生怕季大人會不愉,卻看到季大人臉上的和善笑容時,心裡輕嘆一聲,在無憂公主面前,季大人完全沒有了官威。
他訕笑著上前:「請兩位通稟公主,知州大人及卑職前來恭請公主殿下移駕。」
那兩人打量了一眼陳大人,冷聲道:「等著。」
陳大人暗吁了一聲輕吐了一口氣,連日來忐忑不安的心在知州大人前來迎駕且元無憂公主答應移駕後才終於鬆懈了下來。
廟實在是拱不起大佛!
一開始,他還以為是他這個縣令讓無憂公主不待見呢?現在想來才知道並不是這麼回事?
這幾天坊間的流言無憂公主東行一事行蹤暴露,對朝廷不滿之士意圖行刺無憂公主……也不知道是哪裡傳出來的,從公主來到濟縣後的第二天就悄然流傳了起來。
剛開始兩天,他以為是百姓畏於駐軍而妄加揣測造謠,沒當一回事,可就在昨天他宴請連日來趕過來的知州時,才知道並不是空穴來風。
因為就連知州大人都聽了這則謠言,且似乎深信不疑,不僅從各縣衙召集了衙役官兵,他自己也帶來了州衙近上百名官兵。
他才恍然大悟,無憂公主一定也是一早就聽到了這則流言才會調駐軍前來護駕?楊家那名婢女只是一個藉口?
如果是這樣,倒也得通,連知州大人都這樣嚴整以待慎重起見,無憂公主那樣身尊位貴,自然得加倍的緊張了。
想通這些,他昨天夜裡可是難得的睡了一個好覺,暗自幸好在他的治轄之內,什麼事都沒發生。
只要過了今天,無憂公主移駕去了州衙,他這個濟縣縣令就無事一身輕了。
知州大人看著從院子裡走出來的一行人,不敢直視,微低著頭跑的上前對著走在最前面一身淺金華麗宮裝頭戴薄紗笠帷的人行以大禮:
「晉州知州季遠參見無憂公主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能親自招待無憂公主,這對他來可是天大的恩典,一得到無憂公主竟然在濟縣落腳的消息,他就連日趕路而來,只是再怎麼趕路,從州衙到濟縣也還是要四五日。
想到這裡,他身子伏的更低,請罪道:「卑職迎駕來遲,望公主恕罪。」
清冷靈空的聲音在頭上響起:「都起身。」
「謝公主。」季知州起身後,看著公主身後的兩人,訕笑著拱手:「見過顧公子,廖公子。」這兩人一個是遠西顧家少主,一個是刑部尚書公子,都是他需要巴結討好的人。
顧凌緩緩頜首還禮:「季大人客氣了。」
廖青雲面色漠然的拱了拱手,沒有出聲。
無憂公主緩緩道:「坊間流言,想必季知州也有所耳聞,不知季知州對本公主的安危可有重視?」
站立在季知州身後的陳大人聽聞無憂公主這似曾耳熟的問話,霎時驚出了滿頭汗,好像……他第一次朝見公主的時候,公主也曾問過他類似的問話。
現在想來,他以為的謹慎在公主心裡可能是敷衍,難怪公主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