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大都之內動靜,單是那正在圍剿赤鳳軍的蒙哥,日前便處於困頓之中。
安坐營中,蒙哥聽罷探子所傳訊息,軒眉緊皺透著疑慮:「你確定那赤賊當真困守在靜海?」
「我曾經數次派遣士兵前往偵查,確定赤賊真的就藏在靜海。」仲威垂下頭顱,異常的肯定。
他自父親赫和尚拔都為赤鳳軍所滅之後,便一直矢志復仇,無奈赤鳳軍行蹤詭譎,總是於千鈞一髮之計避開大軍鋒芒,帶著整個蒙古大軍在這華北之地四處繞圈子,故而讓他們特別頭疼,一直到現在方才將赤鳳軍圍在靜海一帶。
其餘人聽了,亦是紛紛叫道:「這赤賊當真狡黠,居然數次避而不戰。」
「沒錯。每次明明都看到了對方的軍陣了。孰料一眨眼的功夫,對方便迅速消失。這赤賊當真可惡至極,居然一直逃到現在。」鞏彥暉亦感惱火,罵了起來。
張弘范亦感惱怒,訴道:「我本以為這赤鳳軍只是火器厲害。熟料其軍紀竟然可怕至斯。唉,若是當初能夠在潞州殲滅此女,如何招致今日之罪?」
「既然如此,那諸位以為如何?」蒙哥靜坐其上,看著眾人問道。
「小臣以為,我等應該立時出兵,以求能夠徹底殲滅這赤賊。」仲威立時進諫道。
鞏彥暉卻不禁皺眉,趕緊踏前一步,說道:「啟稟殿下。小臣以為不妥。目前軍士奔波深苦,已是疲憊不堪、更兼口乾舌燥、腹中飢餓,實在難以激戰。不妨權且休息一日,待到後勤物資補充上之後,自然可以一鼓作氣徹底殲滅赤鳳軍。」
「休息一日?若是那赤鳳軍再次逃脫呢?別忘了在新城一戰,我等便因為你的建議讓那赤賊逃脫出去。」木乃虎輕蔑一笑,瞧著鞏彥暉不免面部含煞,顯然是不壞好意。
張弘范頓感幾分殺機,又見鞏彥暉望向自己,便立時挺起胸膛走出來,朗聲回道:「末將也以為應當暫緩一些時日。要知曉那赤賊向來狡黠,其統領更是身具挪移之法,能以通天徹地之能,憑空挪移士兵。我等之前,曾經數次遭逢空營,便是這妖女所為。若是貿然進軍,只恐中了對方空城計。」
「空城計?」孛術魯九住面有冷笑,卻是譏誚說道:「依我看,分明便是你等逡巡不戰,心有不詭罷了。」
張弘范勃然大怒,喝道:「我父親曾和那赤賊相鬥,以至於損及功體,不能再動用真力。我兄長亦是殞命潞州。可以說,我和那赤賊實有血仇,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只求有朝一日能夠一雪前恥。你這廝反而污我一家清名,究竟是作何道理?」
被他一說,包括仲威在內,莫不是齊齊閉嘴,啞口無言。
其餘人,譬如劉中、郭勝、趙祥之輩,亦是一般應和起來:「我等以為也應當如此。畢竟那赤鳳軍太過狡猾,實在是應該慎重一點。」
此番爭論,並非這些將領疑慮,實在是因為如赤鳳軍這般軍隊,委實少見。
無論遭遇什麼樣的處境,對方都始終避而不戰,就算是短暫的將對方困於一隅之地,但是在被打穿之後,對方也是毫不留戀,依舊縱馬狂奔,直到徹底遠離戰場,並且擺脫身後追兵,以至於眾人以為這赤鳳軍是否就是鬼魅附身,方有這般能力。
他們也嘗試過別的方法,比如說將麾下兵馬依照一定數量,分布在廣闊的平原之上。
無奈兵力分散之後,單憑一隻兵馬實在難以和赤鳳軍對抗,這個戰略也宣告失敗。
「停下腳步,等到後勤跟上?」蒙哥沉思下來,軒眉亦是皺在一起,細想這其中關鍵,苦思片刻之後,又問張德輝:「耀卿,你以為如何?」
張德輝立時一愣,掃過身側諸位漢將,不免心中嘆氣。
這些時日,他也明白軍中問題,以仲威為首的蒙古將領,和以鞏彥暉、張弘范的漢家將領,本就存在隔閡。
若是和往常一樣,凡軍隊所到之處,莫不是國滅城破,那因為眾人皆有所得,倒也罷了。但是現在屢次用兵卻分毫沒有斬獲,那軍中矛盾便開始凸顯起來,如今時候這兩人爭論便是如此。
「依臣所聞。若要剿滅赤賊,非是兵勢能為。」
在心中仔細斟酌片刻,張德輝緩聲訴道:「這赤賊之所以能夠縱橫中原,並非其兵勢多強、火器出眾。若以
第三十九章論赤賊耀卿解惑,滅赤鳳兵進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