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文煥嘴角微動,依舊不曾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妥:「而且襄陽的三萬士兵你也看到了,我若是不這樣子做,如何能夠養活這麼多的兵力?」
「你!你!——」
指著呂文煥,呂文德手指顫抖,雖是想要怒斥,但一想到呂文煥所做出來的那些事情,就感到精疲力盡。
因為先前北伐之事早已經耗盡了宋朝國力,臨安方面早就沒有多餘財力支撐各地軍隊,為此不得不讓各地軍隊自籌軍餉,好維持多達六十餘萬的士兵。
駐守在襄陽的呂文德無奈之下,自然也只有自掏腰包,好養活麾下三萬人馬。
而這些士兵的軍餉,全都依仗著呂文煥來處理,其中榷場的收入便占了大半,這也是呂文德頭疼的一點。
「說真的,我現在真的很後悔,後悔當初為何要答應那張威開辦榷場。要不然,你不會變成這樣子。」雙目黯然,呂文德似是覺得胸中怒火已然燃燒殆盡,滿腔的怒言最終自口中說出來之後,卻變得如此平靜。
呂文煥眼中透出一絲無奈,回道:「可是沒辦法,為了生活下去,我只能這樣子。」
「沒錯!因為這榷場,你也變了。變得不像我曾經認識的那個人。」
呂文德死死的盯著呂文煥,相較於以前那個生死相交的兄弟,如今的呂文煥變了,沒有了年輕時候的銳氣以及健碩,反而多出了許多屬於中年人的肥胖以及油膩,最重要的是眼神也變得渾濁了。
他內心之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憤怒,但最多的卻是對自己後悔,若是自己及早發現,也許就不至於變成這樣。
呂文煥心中波瀾微動,卻旋即平靜下來:「但是你也變了,不是嗎?」
「我?」
呂文德神色微動,眼睛毫無方向的轉了轉,隨後語氣變得低沉了下來:「的確,我也變了,變得就連我都認不得那個自己。沒錯,大家都變了。但是——」語氣頓了頓,呂文德目光重新變得堅定了起來,雖然語氣沒有之前的那般強烈,卻透著一股堅定的信念:「但是我不希望你變得就連我都不認識。」
「景秀。你這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你以為我已經被華夏軍給收買了嗎?」呂文煥目光圓睜,明顯是開始變得憤怒了起來。
呂文德死死盯著自己的這位兄弟,低聲問道:「難道不是嗎?要不然,為何那華夏軍對我軍的動靜一目了然?因為這些人,我軍多少機密都掌握在華夏軍的手中!」
以前時候呂文德尚且並不知曉,但就現在的狀況來說,他絲毫不懷疑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華夏軍的掌握之中。
這一切,讓呂文德開始恐懼起來,恐懼那遠在長安的蕭鳳,認為這襄陽之內,已經徹底的陷入了對方的謀略之中,而自己就和落入了羅網之中的麻雀一樣,根本無力逃脫。
呂文煥不予理會,反而詰問道:「那你呢?你怎麼就不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呢?你知不知道在朝野之中,那些人究竟是怎麼對你的。還是說,你現在官大了、也有權力了,所以就想要當忠臣義士了?還是說,你當初一路爬上來的時候所乾的那些事情,你就忘記了嗎?別忘了高達還有向士壁、曹世雄,他們可都是因為你的原因而死了。」
「這是一回事嗎?」
「砰」的一聲,呂文德驀地一揮拳,偌大的飯桌頓時崩裂,滿桌的酒菜全數灑落地上。
「我在問你和華夏軍的關係,莫要扯到別的方面。明白嗎?」
呂文煥被嚇住了,低聲喝道:「景秀?你這是怎麼了?是打算處理我嗎?別忘了,咱們兩個可是兄弟。」眼前的呂文德實在奇怪,固然沒有了之前的暴怒,但平靜的臉龐卻讓人越發的害怕。
平心而論,呂文煥以前的時候也沒見到呂文德這樣子。
「我當然知道,所以我想要提醒你一句,莫要走錯了路。明白嗎?」
呂文德深深的看了呂文煥一眼,隨後就轉過身來,大門應聲而開,他已然跨出了房門:「不然的話,我會親自出手,以免讓你誤入歧途。明白嗎?」
寥寥聲音,於耳邊盤桓偌久。
呂文煥心潮翻湧,也是倍感害怕,許久之後方才長嘆一聲,暗自思索起來。
「難道說,我真的做錯了?」
面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