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
雖是深夜時分,但呂文煥卻絲毫不曾避諱,徑直闖入了呂文德的臥室之中。
「你是說那蒙古大軍來了?」
呂文德一翻身,直接自床上跳了下來,他將衣架之上的長袍取下,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如今已經是深秋時候,而在午夜的時候最是寒冷,所以才要披上長袍,以免自己被凍壞了。
呂文煥連忙點著頭,聲音也頗為焦急「沒錯。就在昨天中午的時候,蒙古便派出了張禧和均州水軍打了一仗。」
「那襄陽呢?城中的百姓,他們知道嗎?」呂文德再度問道。
蒙古南下他早有預料,當然不會為此而震驚,但是城中百姓的態度卻需要考慮,若是因此陷入恐慌之中,那麼肯定對自己不利。
呂文煥回道「哥哥放心。剛剛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我第一個就來通知你了。只是哥哥——」目光變得緊張起來,又道「你也知曉此事關係重大,等到明日之後定然會傳遍整個襄陽,到時候又該如何?」
因為之前的原因,襄陽城中的百姓早就已經離心離德,有錢有勢力的早就跑到了長安了,也就只有沒錢的窮人被迫留在城中,而他們對自己的態度,呂文德更是一清二楚。
若是這蒙古利用了這一點,襄陽城的傾倒,只不過是一夕之間罷了。
「這個我自有注意,你莫要緊張。對了,那趙崇龍呢?他現在如何?」
呂文德深吸一口氣,努力的讓自己安靜下來,轉念一想到那此刻正在城中的御史趙崇龍,更是感到頭疼無比。
這趙崇龍也不知曉究竟是什麼原因,始終停留在襄陽之中不走,而今時候蒙古更是大軍壓境,兩者糾纏在一起,當真是讓人為難。
呂文煥道「他現在還在驛站休息了。」隨後雙目一亮,卻道「對了哥哥,既然那蒙古即將攻來,我們不如借著這個時候將此人送走?要不然讓此人繼續留在這裡,對咱們可沒什麼好處。」
為了應對蒙古大軍,到時候他們兩人必然要付出全部精力去應對對方,而這趙崇龍則是可以趁著這個機會搜尋各種資料,若是被其找出了什麼把柄,那對他們兩人來說,可就是災難了。
「嗯?」
呂文德面露歡喜,笑道「此計甚妙。既然如此,那明日就由我親自去提吧。這傢伙老是留在這襄陽之內,實在是讓人不快。若是能夠將他送走,正是一樁好事。」
此刻,天邊已經泛起幾縷白光,黑蒙蒙的天空也透著幾分亮光,新的一天又要降臨了。
此時此刻,呂文德和呂文煥也睡意全無,趁著這個時候再城中的各處城防之處巡視了一下,好確保工事完備,不至於無法和蒙古大軍對抗。
等到公雞打鳴、晨輝灑滿全城之後,所有的人兒都自睡夢之中甦醒。
他們還不知曉昨天發生的事情,依循著往日的痕跡開始了忙碌,以為今日又是重複的一天,然而自那突然封閉的榷場關卡,尤其是比之過去多出十倍的士兵,讓這些尋常的百姓也敏感的察覺到了一絲詭譎。
「怎麼了?今日又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一如往常一般,黃震和劉克莊跑到了這榷場之內查看狀況,只是他們一踏入榷場之內,瞧見遠處關卡黑壓壓的人群,便感到一陣心驚。
往常時候,這關卡可沒有這麼多的士兵啊。
「不知道。聽說是均州遇襲了。」
旁邊的人議論紛紛,臉上也充滿著惶恐。
相較於康履、呂文德這般高層人士,作為尋常百姓的他們所求者不過和平,然而就連均州都遭到襲擊,那究竟哪裡還能算得上是和平呢?
「均州?是蒙古人弄的嗎?」
黃震感覺心中猛的一緊,然後問道。
那人道「好像是這樣的,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不管如何,先看看他們是怎麼說的吧。」劉克莊拉住黃震,指了指遠處屬於均州一方的關卡。
和黑炭軍一般模樣,這均州一方也增加了士兵的數量,關鍵的是還多出了好幾個陌生的面孔,看他們的樣子應該也是屬於文官的吧。
自其中,走出了一人來,那人手持一個擴音器,對著眾人說道「各位稍安勿躁,之所以拖到現在,實在是因為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