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清楚為何會變成這般模樣。
自焦山一戰之後,臨安便開始陷入混亂之中了,而自北方傳來的消息,更似似瘟疫一般,在臨安之內開始傳染著。
不管是廟堂之中的士大夫,還是市井小巷裡面的黎民百姓,全都明白如今的臨安算是在劫難逃了,尤其是在發現許多官府都已經人去樓空後,更是增加了恐慌。
有力量的人開始膨脹起來,他們憑藉著自己的武力,搶奪他人的糧食以及武器,甚至還將魔爪伸向了那些女子,一如先前女子所遭遇的那樣。
更甚者,官府之中的衙役也失控了,憑藉著手中的武器,也是占據一處之地,並且欺壓治下百姓。也唯有那些世家豪族,憑藉著府中的侍從,這才維持住一點寧靜來。
只是這份寧靜,也不知曉能夠支撐多長時間。
想到這裡,陸秀夫當即朝著那皇宮奔去。
「希望我沒來遲,要不然一切就都晚了。」
…………
緩步踏上,謝道清在那準備已久的龍椅之上坐定。
她俯首一看,偌大的勤政殿之內,就只剩下陳宜中、吳堅、呂師孟寥寥幾人而已,相較於先前時候又少了一大半了。
對於這場景,謝道清也不是沒有做過努力,譬如數日之前她便當著眾人訴道。
「我國家三百年,待士大夫不薄。吾與嗣君遭家多難,爾小大臣不能出一策以救時艱,內則畔官離次,外則委印棄城,避難偷生,尚何人為?亦何以見先帝於地下乎?天命未改,國法尚存。凡在官守者,尚書省即與轉一次;負國逃者,御史覺察以聞。」
然而效果寥寥,已久無法阻止眾人逃走。
瞧著這一幕,謝道清頓感淒冷,雖知希望渺茫,但她還是張口詢問了起來,想要明白眼下又是什麼情況。
「王爚呢?」
「啟稟太皇太后。王爚他已然生病、抱恙,生死只在旦夕之間,實在無法上朝。」
「留夢炎呢?」
「據臣所聞,他已然脫逃出去,目前不知所蹤。」
「原來,已經到了這種程度了嗎?」
咬住嘴唇,謝道清強忍著悲痛,然而雙目已被淚水潤濕,她更不清楚自己又該如何應對,至於堂下諸官,更是默然無語,仿佛一具具死屍一樣,什麼都做不到。
「太皇太后!」
陳宜中唉聲一嘆,走了出來:「如今之計,我等已經無能為力,唯有逃離臨安,才能保全性命。臣懇請太皇太后恩准,准許遷都。」
「遷都?」
謝道清苦笑數聲,驀地抬起頭來,死死的盯著陳宜中:「這臨安,乃是先皇多年心血,豈能就此拋卻?若要本宮就這般逃了,斷然不行。」她也不是不知曉那元軍威脅,只是一想到夫君所願,更不願意就此放棄,畢竟那元軍尚未到來,也許還能夠等到一線生機,不是嗎?
「或許,那個人能夠做到?只是她現在,為何還沒出現?難道說,上蒼真的拋棄了我們嗎?」
此時此刻,謝道清忽的憶起蕭鳳,那張狂、桀驁的模樣,著實讓她記憶深刻,也是她一直以來崇拜的對象。
「罷了,若我朝天命如此,那就這樣算了吧。」
謝道清神色坦然,似是已將這一切全都看破了,心中亦是默默下了一個決定。
「太皇太后!」
陳宜中高聲一喝,再度勸道:「那元軍目前就在臨安之外,再有旬日便會抵達此地,雖有皇宮侍衛守衛,但也難保太后周全。我等若是還不逃走,可就都完了。」
「愛卿所慮,哀家也清楚。」
謝道清搖搖頭,雙眸之內一片寧靜,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的結局。
她說道:「但是這臨安之內,尚有眾多百姓,他們未曾拋卻我朝,我又豈能棄他們而去更何況,如今的我,也不過一介垂暮之人,縱然逃走又能支撐幾時?」想及夫君之言,她又坦然回道:「既然如此,又為何逃走?至少在這裡,我還可以保全夫君曾經所庇護的百姓,讓他們不至於被那元軍為難。」
陳宜中還沒死心,繼續勸道:「可是太后!您乃一國之後,若是被那元軍擒住,又該如何?」
「我意已決,爾等莫要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