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樓在赤紋地龍的駝行下用了兩夜便趕到了裕安山,山中有一條枯竭了的瀑布,只留下一面高高的懸崖,洪涯部落就在這懸崖旁。
洪涯部落中的房屋已經被火燒成了灰燼,只留下一些爛磚破瓦,又野草已經長得很高了,但這裡依舊有一股幽怨的死氣,使得這裡黑鴉盤旋,天已經入秋了,高高的野草中泛著枯黃,更添了一股蒼涼的味道。
重樓尋到了何竹香墳塋,清除了墳墓上生長出來的雜草,又用劍削了一塊木牌,上刻「伊人何竹香之墓」,將以前的墓碑換下來。
重樓與何竹香相處不到幾個月的時間,或許是家破人亡後何竹香給他的關懷,也或許是自己重傷醒來第一眼看到她時莫名的心跳,每每想起那白色衣裙在風中搖擺,往往心中會有莫名的感傷,這股情緒愈演愈烈,或許重樓只是因為她那含情曲子,讓重樓有了呵護她的心。
墳前,重樓吹著玉簫,「萋萋荒草鴉更怨,漱漱秋風袂拭簾;世世輪迴何時見?茫茫紅塵怎奈尋。」這是心曲中的一段簫曲,曲聲悠悠,恍若一片嘆息,合著遠處偶爾的烏鴉聲,縱有無限思念與嘆息,百般眷戀,卻也敵不過伊人香消玉殞,空留一世瘋癲。
重樓在墳前良久,又摘了一些野花編成花圈,掛在碑頭,直到日落西山方才離去。
重樓這一路晝伏夜行,不到半個月,便已經深入了無盡苗疆,重樓特意避開了一些部落,雖然大荒中妖獸眾多,但這一路來赤紋地龍釋放出他特有的氣息,堪比七轉結丹的氣息讓一些猛獸妖獸遠遠避之,而赤紋地龍也特意避開了一些厲害的妖獸。
「主人!我們已經進入了黑苗部落地界了。」赤紋地龍說道。
「嗯!此行的目的是金蟾蠱王哈卡,你在這裡等我,事成之後我會過來。」重樓說完便向前疾馳而去。
黑苗部落,是上古時期蚩尤大帝一族的一個分支,自瘟神隕落後,遷徙到這裡。
按照劍宗所提供的訊息,這哈卡是這個部落的巫師,除了偶爾在部族中露面,平時更是行動隱秘,只是偶爾外出捕捉毒物,他的修為結丹初期,再加上詭異莫測的毒蠱之術,極是不好對付。
重樓在黑苗部落旁的一座山下,在地上用縛魂旗按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六八,擺下陰陽數,又將狗血絲在四隅連接陰數,以五居中,全陣有一仗見方,將劍宗所提供的哈卡的姓名,生辰八字寫在居中,狗血絲每一段都粘上驅魔炎咒符,重樓在巽位盤腿坐下,手捏指訣,念動拘魂咒如律令真言,方才靜靜等候。
不到一個時辰,只聞得四周蛤蟆聲四起,隨後右嗤嗤有聲,密密麻麻,重樓聽覺異常靈敏,心中卻是大驚。心道:「此人善於蟲蠱之術,想是拘魂陣引魂過來,人未至而毒物先行。」當下急忙跳上附近的一棵樹上。
其實重樓不知,毒蠱之術初煉時乃是以身飼蠱,蠱蟲與人血肉合一,使其有魂,才能用心念之力驅使蠱蟲。
漸漸的,拘魂陣四周皆爬出了密密麻麻的毒物,毒蛇,蟾蜍,蜈蚣,蠍子等等數不勝數,重樓愈聽愈驚,心想:「此人不愧是蠱王,洪涯部落的何青山一手水蛭蠱蟲,都能使一轉結丹的赫厥在不知不覺中中蠱而死,極是防不勝防,而和此人相比,真是小巫見大巫了。不能和此人做太多纏鬥,否則必有性命之憂。」
待得蠱蟲接近拘魂陣,拘魂陣頓時金光大盛,凡是被金光照耀到的蠱蟲都翻著肚皮紛紛斃命,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拘魂陣四周的蠱蟲都已經堆積了成千上萬的蟲屍。
「來了!」
突然,重樓聽到有一沉重事物破空而來,是一塊百來斤重的大石,聽這勢頭是往拘魂陣去的,重樓暗道了一聲:「不好」,當即抽出了背上佩劍,氣走奇經,刷刷地揮出了數十劍,數十道劍氣瞬間揮出,只聽大石在空中嘭地一聲響,裂成了無數碎塊,碎石紛紛落地砸死了不少蠱蟲。
「何方高人?為何如此害我?」聲音嘶啞悽厲,辨別不出年歲,但聽聲音顯然是一個女子。
重樓不出聲回應,他見過赫厥慘死時的樣子,那種千萬隻毒蟲噬咬人的痛苦,想想都會讓人頭皮發麻,這哈卡想必也是絕非善類。
見重樓不出聲,但那塊大石被切成碎塊的時候哈卡早已看到,知道此人內力化為靈力,勁氣外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