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拓王朝四十八州,能稱得上王朝中流砥柱的州不超過一雙手的數,徽州就是其中之一。筆神閣 www.bishenge.com徽州,扼住象拓王朝南北往來、東西交互的要道,前有莽莽牯山之險,背靠滾滾東去的望龍江,易守難攻,是兵家必爭之地。
「這徽州乃是一人守一國之地」,楊澤望著坐在馬車一角的花魁柳如是,此刻她懷中正低頭撥弄著懷中的白狐,在右手邊放在一本謄抄的秘籍,如白玉般的肌膚裹在梅花長袍中,嬌艷無比。
「一人守一國?那人是誰?莫不成神仙了不成?」,花魁柳如是驚訝道,窗外巍峨的莽牯山越來越近,「好一座大山」,柳如是嘆道。
白狐雪白的毛光滑如綢緞一般,蜷縮在花魁那溫暖懷中。
這隻白狐是楊澤在蒼岩峰觀摩魔教《破臨雲帖》那副岩畫書法時發現的,當時白狐才巴掌大小,一身絨毛凌亂不堪,一條後腿骨折,白骨森然外露,奄奄一息,蜷縮在懸崖邊,想來是從峰頂不知什麼緣故墜落下來。
小白狐用哀求的眼神看著楊澤,楊澤無暇顧及它,就將它救下交給了當時正在給菜地澆水的柳如是。
沒成想,小道士醫術高超,竟然妙手回春將它醫治好了,柳如是下山時原本想將這小狐狸放生,怎奈這畜生似乎跟柳如是有了感情,死活不願離開。
「嗚…嗚…」咬著柳如是的裙擺低聲嗚咽著,似乎把柳如是當成了最親近的人,因此柳如是才把它帶在身邊,此時正舒適的蜷縮在柳如是懷中蹭了蹭,似乎感覺到柳如是心緒不寧,扭動著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繼續睡覺。
「徽州太守黃宏才……此人雖不是神仙,勝過那些沽名釣譽、躲躲藏藏的神仙」,望向越來越近高聳巍峨的莽莽牯山,這位力主「入世」的魏中丞在另一輛馬車中呢喃自語道。
象拓王朝初定,分封九王。
世祖皇帝韓胤將徽州分封給親弟弟潞王韓羽,在這偌大的王朝中能夠與皇帝同床共枕的也不過此一人而已。
當年象拓王朝一統天下時,徽州一戰也是象拓王朝最後一場苦戰,天威將軍盧文邕率十萬鐵騎南下攻打南梁,所向披靡。卻在徽州跌了個大跟頭,一世英名差點跟徽州背後的望龍江水一樣,付諸東流,最後開國八大功臣中勉強入圍。
七國時的南梁國主伍天賜聰明伶俐,寫得一手好詩,畫的一副好畫,就是唯獨沒有氣吞天下的雄心壯志。
十年間流連於歌舞詩賦,不問朝政。
七國那些濫竽充數、混跡街頭吃不上飯的「大家」,都跑到了南梁。甚至不少人憑著一副畫、一首詩搖身一變進了南梁朝廷,弄了個一品大員的官職。
朝中錚錚鐵骨的錚臣不是被貶謫就是流放,好好的朝廷弄的烏煙瘴氣。
沒有治優政廉的能臣,南梁廟堂上一片歌舞昇平的盛世景象。
文官縱情聲樂,武官更是身寬體胖,醉生夢死。
南梁州府殘垣破壁,十年不加固防,兵器陳腐生鏽,戰馬常年不騎,馬趾增厚,不能掌釘。
盧文邕率十萬鐵騎摧枯拉朽,兩旬光景就推進到南梁腹地徽州城下。
時任徽州太守黃宏才,雖是一介書生,卻從小熟讀兵書,多謀善變,騎乘弓箭嫻熟,他以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聖訓,加寬城牆,存儲餘糧,根本不相信象拓王朝承諾的盟約,在象拓王朝西伐東拓時備戰迎敵。
「兵者,詭也」。
主政徽州十年,黃宏才足足將城牆加寬了十丈,城牆上可行數排弩兵和弓箭手。
黃宏才在十丈寬的城牆門外修建瓮城,將整個城門拱衛起來。
瓮城上面暗布弓箭手,堆滿了滾木礌石和一鍋鍋沸油,負責拱衛城門的同時射殺攻城兵卒。被一些頂著一品官帽的儒雅大夫譏笑為「杞人憂天」。
象拓北定鐵弗後,盧文邕長驅直入。
可惜在徽州攻城雲梯還沒展開,就被射成刺蝟。
有幾架漏網之魚,攻到翁城下,熊熊大火的黑油沿著城牆,傾瀉而下,象拓悍卒被活活燒死。
兩軍對壘,黃宏才訓練有素精銳長槍兵和砍刀兵配合,以方陣陣型防守,不守反攻,三排長槍兵與一排朴刀手為一隊,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