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虛一笑,本來醉的不輕,這會兒一見打起來,竟有些酒醒來了。別人打架也就算了,她一個大家閨秀,在這兒算什麼?
悄悄往後退了幾步,打算先跑了再說,雖然作為挑起事端的人,這麼拋棄兄弟實在是損了點,不過誰叫她是女人呢?萬一九城巡防的人來了,非抓進牢裡不可。她一個大姑娘,可不想蹲了大牢。
正往後退著,忽然一個人在後面喝道:「文鶯,你在幹什麼?」
郭文鶯嚇了一跳,一回頭見是自己表哥盧新玉,不由拍了拍胸口,「表哥,人嚇人會嚇死人的。」
盧新玉聞著她一身的酒氣,不由皺皺眉,「你在這兒跟人喝酒了?」
郭文鶯點點頭,盧新玉眉頭皺的更緊了,這丫頭怎麼就沒一點做女人的自覺呢?剛選完秀出來,就惹了這麼大的事。
自家人即便錯了也是自然要護短的,他也不說話,忽的拉起她就外跑。
郭文鶯被他拉的踉蹌一下,他是文人,沒想到力氣還這麼大,竟被拽得向前趕了好幾步。
她一邊跟著他跑,一邊問:「表哥,你這要幹什麼?」
「逃跑。」眼看出了酒樓,盧新玉才吁喘了口氣,「一會兒九城巡防的人就來了,難道要等著被人抓牢裡嗎?」
郭文鶯詫異,「九城巡防的人這麼厲害?」
「你等著看就是了。」盧新玉哼哼兩聲,若是旁人也就罷了,九城巡防營的統領他很是了解,那可是個什麼人面子的也不給的鐵榔頭。
事實證明盧新玉說的絕不是假話,不一會兒九城巡防的人就到了。領頭的是一個二十八九歲的青年,他身上穿著巡防營軍服,披著軟甲,腰佩寬刀,一臉正氣,一看就是個很難對付的人。
盧新玉低聲道:「這就是姜玉杭,皇上新封的九城巡防營統領,他可是軟硬不吃的。」
過了沒多久,他們就親眼見識了這位仁兄鐵面無私到何種程度了,酒樓里打架的全都抓了起來,齊小侯爺還一個勁兒高喊自己是公主獨子,讓他不要放肆。
姜玉杭冷冷一笑,「公主乃是皇親國戚,高貴典雅,家教自嚴,怎麼可能讓自己兒子在酒樓與人打架?來人,把這個冒充小侯爺的人抓起來。」
有幾人抬出自己的身份,都被他一一頂回去,竟然一個不漏的全都抓住了。到後來鍾懷都被逗樂了,對封敬卿道:「這個四六不懂的玩意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封敬卿冷笑,「四六不懂嗎?我看不是吧。」皇上最擅長唯才是用,也常常出其不意,這個姜玉杭就是個誰也想不到的人物。他是乙未年的武科狀元,原來不過是個兵科都給事中,一個七品小官,不知怎麼被皇上看中,竟然調到了九城巡防做了統領。
九城巡防管著京中治安,京中豪門大家甚多,方方面面都得照顧到,所以人人都說南齊最憋屈,也最難乾的兩個職位一個是應天知府,一個是九城巡防。
這個姜玉杭看著愣頭,卻是誰的面子都不買,可越是這樣越不好對付。他也不是真笨,這麼稀里糊塗的把他們抓進去,有人找興他,就直接說不知道。正所謂不知者不怪,誰還能把他怎麼著?
封敬卿忍不住低咒一聲,難道今天晚上要在巡防營牢裡度過嗎?都怪郭文鶯,每次遇見她就沒好事,也不知他跟她犯沖還是怎的。到現在他都納悶,今天本來好好的和朋友吃個飯,怎麼就跟她打起來了?
對了,她上哪兒去了?在人群找了半天,都沒找到郭文鶯的身影,不由心中暗恨,這臭丫頭居然提前跑了。
事實證明,果然不出他所料,姜玉杭竟真的膽子出奇的大,他當真把他們一干貴族子弟全關進牢裡,連著路唯新幾個也沒放過。
這關就關吧,居然讓他們背大齊律法,背過了方放人出牢。就算家裡有人來贖,也不肯退讓半步。
姜玉杭也真是個厲害的,你說一句,他有一百句頂著,句句戳人肺管子。
懷玉公主派了管家來接齊坤,就叫他三言兩語給趕走了。君安候府也來人,那位侯夫人平日也是伶牙俐齒的厲害,竟在姜玉杭跟前沒走了三個回合,便氣呼呼的走了。
一聽說要背熟律法才能回家,一干人真是叫苦不迭,叫他們背律法,還不如打一頓呢。
監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