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敬亭得意一笑,「朕想好了,就寫封元曦,用朕的表字。至於身份前任雲南總督之重孫。」
郭文鶯傻了一下,聽說太祖當年未得天下之前做的就是雲南總督,這重孫之說還真沒錯,只是她怎麼覺得這麼怪異呢?
封敬亭似乎很為自己的主意贊了一下,竟一時有些興奮起來,高聲叫著徐茂,讓他轉車去冰人館,竟似要現在就把這事給辦了。
後來徐茂說這會兒個衙門辦差的地方都放假了,他才作罷。不過這也沒熄了他的熱情,居然說一等出了正月十五,他們就去。
郭文鶯也開始想這件事的可能,成親啊,像民間夫妻一樣,正是她夢寐以求的,只是他的身份就算成了親也得藏著掖著,見不得人,否則御史們參奏起來,還不定鬧出什麼亂子。
有心想拒絕,但從本心而言,她也真的很想要個名分,或許這樣也是解決目前尷尬身份的唯一辦法,至於別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她腦子裡瞎琢磨著,忽然問道:「那我能請一些兄弟朋友來喝喜酒嗎?」
封敬亭笑笑,「自然能,只是朕就不陪酒了。」
郭文鶯自然不會叫他陪酒,就算他肯,那些人也不敢喝啊?她已經開始盤算著成親要請多少酒,準備哪些東西,還有舅舅和舅母知道時候是什麼表情了。想必知道之後,也會很吃驚吧,就如她對封敬亭的話同樣的反應。
他們在車上又躺了一會兒,眼看天漸黑了,兩人才穿衣服起來。其實郭文鶯真有些怕啊,要是碰上巡街的搜查起來,這可真是丟了大人了。
封敬亭自然不怕的,他車廂周圍明理暗裡護衛無數,誰能靠近五步之內?不過這會兒天越來越涼了,在外面待著容易受寒。
回到朱子街的新宅,兩人手牽著下了車,奶娘許氏早在等候了,看見兩人同時回來,先是怔了怔,隨後完全把封敬亭當空氣一樣忽視了。
她追著問郭文鶯,「可見到舅舅和舅母了?」
郭文鶯點點頭,「三十那天伯父讓我去家裡過年。」
「那是應該的。」許氏說著往裡走,上前面給他們預備茶水、洗漱去了。
郭文鶯和封敬亭則回到房裡,兩人說了會兒子話,便都寬衣入睡了。白日裡折騰狠了,這一夜倒是相安無事。
第二日,封敬亭果然在府里陪了她一天,兩人也沒做什麼,只是坐在一起說說話,講講這些時日發生的日,就覺一天過得很快。快傍晚的時候,封敬亭才離開,說是過了初五再來陪她。
郭文鶯笑道:「三十這天,宮中賜宴,外命婦都要進宮拜見的。」
她本來想說,「沒準你能見著我。」後來一想,自己又沒品級,若不逢特召,也入不得宮。
封敬亭卻知道她的意思,只道:「每天宮裡都一堆亂七八糟的事,你若沒事少進宮去。」
郭文鶯點點頭,也知道他是為了自己好。她現在雖是暫時脫了危險,但宮裡那兩位娘娘怕是早把她當成眼中釘,肉中刺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老老實實在家裡待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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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到了三十這天,這一日太后和太妃們起的比平時要早,妃子也在黎明時分來到殿上,公主們天不亮就已梳洗打扮完畢。
外命婦和各府的貴女在申時進宮,向太后和眾妃嬪拜年。
眾人的服色與尋常不同,妃子、長公主等都穿官服,頭戴珠翠,身穿襯衣,外罩紅青長褂,寶石掛鈕,耳戴墜子。公主、郡主們仍是大紅氅衣,只是人人頭上加戴做成福壽二字的紅絨花。
太后率著眾太妃最後出來,升座後,由貴妃率領妃子們製作佛前的供花,長平公主則率領公主等布置佛前供品,直到午膳才忙完。
皇后親自寫了二十張三尺見方的福、壽字。她看著很好,也讓大夥跟著寫。有的公主提起大筆寫起來,眾家閨秀、貴女也跟著一起寫,一時間笑聲不斷。
到了下午,封敬亭率領近支宗室、王公及一二品大員,至寧壽宮給太后和太妃們行辭歲禮。這種禮節是舊俗,不過因為太后不是皇上生母,也只是走走過場而已。江太后雖是面上含笑,但眉角高挑著,顯然是動了氣。這麼敷衍她一個老太太,明顯也沒把她放在眼裡啊。
皇上退去後,貴妃也率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