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張陵容正從後面追上來,他突然被救,自是滿腹的疑問,這些人是什麼人?郭鶯又是什麼人?他還沒來得及Щщш..lā
只是郭鶯並不想見她,瞧見他過來,立刻讓路唯新攔住了,隨後帶著盧俊延幾個趕緊趕路去了。
他們一路行來,過了江蘇,到了浙江,剛一踏上浙江地面,便遇上一大批的災民。
說是今年浙江連續下了幾場大雨,遭了災,許多莊稼都被淹了,地方官員賑災不力,百姓流離失所,只能攜家帶口的離開原籍,上外地謀生去了。
他們一路走著,看見餓得面黃肌瘦的百姓,郭鶯心裡別提多不是滋味兒。看看那些豪富之家和地方官員們,再看看這些有家歸不得,生存都難以為繼的百姓,其間的差距何止是巨大。
他們這一路上也沒有露出行藏,只是沿途看一些百姓疾苦,體察民情,順便瞧瞧這些官員們都是如何做官的。
這一日到了淮安縣,剛進了縣城,正趕上縣太爺帶著人在粥場施粥。
粥場圍著不少人,都是破衣爛衫的百姓,只是粥鍋中的粥卻只是稀稀落落的只有一些米粒。
朝廷有令,凡是賑災的粥場,必須要筷插不倒,這裡的粥別說插筷子了,都能照見人影了。
郭鶯眉頭皺的緊緊的,讓雲墨去查查到底怎麼回事,若是官員玩忽職守,當嚴懲不貸。
盧俊延在一旁道:「鶯,這粥場能立起來都算不錯了,你看咱們這一道走過,看見幾個粥場了?這官員們不賑災,倒也未必是不盡責,可能庫里根本就沒糧呢。」
郭鶯道:「江浙一帶是魚米之鄉,官庫里沒糧,那糧都去哪兒了?」
盧俊延動了動嘴,一副欲言又止樣,他在浙江為官一年余,多少對這官場中的貓膩也了解一些。這不管是賑災銀還是賑災糧,從上面調撥下來的不知要扒幾層皮的。從京里出來的時候扒一層,到了地方巡撫、按察使等扒一層,然後知府再扒一層,最後到了縣級就已經所剩無幾了。
就是個府縣原來存的那些糧,這些年又是打仗,又是旱澇災害,早就消耗的差不多了,就算沒消耗的,也都便宜了耗子了。此耗子也非彼耗子,都是那些看守的官吏監守自盜,要麼以次充好,要麼擅自挪用,十個庫房倒有九個都是空的。只是這些都是極隱秘的事,朝廷若沒人調查就罷了,若是有人調查,這一連串拴在繩上的大部分官員都得吃瓜落。
郭鶯看他神色就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便是他不肯說,她心裡也有數。她在東南也待了近兩年,這些官員什麼揍性她不可能一點不知道,便是不細問多少也知道一些。
只是官員這般作為,到最後苦的還是老百姓。心裡暗嘆一聲,想著等到了總督衙署,她一定好好整頓一下這兩省的官風。
不過當下關鍵的還是怎麼賑災,讓災民儘快能有口飯吃,不至於餓殍滿地,死太多人。她心下著急,便催促盧俊延等連夜趕路,終於在兩日後到了杭州地界。
杭州是古都,更是風景秀麗之所。他們和盧一鈺及張明長等人約好了在杭州匯合,可是進城之後,卻發現總督儀仗還沒到,沒耐何只能暫且等上一兩日。
他們是以盧俊延的名義進的城,可沒想到剛入城就被杭州知府得知,巴巴的請他們去赴宴。
這位杭州知府只是個代理知府,新任的知府就是那個胖子,他在湖上受了傷,多半還在路上磨蹭著呢。這杜知府三十上下,行事進退有度,郭鶯看此人倒比那個肥胖的鹽商更適合做這知府位置。
這杜凌玉也是個會辦事的,熱情的邀請盧俊延住進府衙,他雖不知道郭鶯的身份,但料來是盧家女眷,對她也格外客氣。
郭鶯問他杭州府庫里還有多少糧食,杜凌雲倒是怔了怔,不過還是回到:「小姐,咱們杭州府這兩年也不太平,糧食所剩不多。」
「還有多少擔?」
「不過兩百多擔?」
「附近的府縣能調來多少?」
杜凌玉心裡奇怪之極,也不知道這位大小姐問這麼多做什麼?不過他素來精明,一眼便看出就連盧俊延都對這位郭小姐格外奉承,絲毫不敢違逆。心裡料定這位小姐定是不凡的,自也不敢稍有怠慢,便把杭州周邊幾個州府衙門的狀況說了。
第五百一十三章災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