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啟程,幾百人的鏢隊浩浩蕩蕩的往南邊而去。
一共幾十輛大車,每輛車有四個趟子手押車,車上插著鏢旗,一走來大旗揚揚,衣帶飄飄的倒也頗為壯觀。
郭文鶯坐在後面的馬車上,她掀起車簾往前面看了一會兒,低聲問張明長,「你看這車上像是拉的什麼?」
張明長皺皺眉,「車轍印很深,看著東西重要應該不輕,只是體量不大,應該不是糧食等價值輕的東西。」
郭文鶯道:「你瞧著像不像黃金白銀之類的?」
張明長搖搖頭,「不是特別像,真要拉一車黃白之物,那拉車的絕不可能用一匹馬,而且車轍印沒那麼深的厲害。況且真要是黃白之物,這一車怕也得上百斤,一共三十二輛車,那就是三千兩百斤,也就是說有一百六十萬兩白銀。這麼多的錢絕不可能的,就算是供應朝廷的軍費也不可能出這麼多錢。」
郭文鶯自然是知道的,當年在西北打仗,每年朝廷供應的軍費也不過百萬兩,而且那是二十幾萬軍隊,這雲南不過一個省,叛軍數量不會很多。朝廷派來平叛的也不過五六萬人,哪裡用得了這許多錢?
可要不是糧食,也不是錢,那應該是什麼呢?
她是想問的,不過這裡的鏢師似乎都有點防著他們的意思,一路上誰也沒跟他們說過半句話,也就總鏢頭過來問候了兩聲,隨即就帶著人往前面探路去了。
他們想找人閒聊幾句,也根本沒人說話,便也只能私底下瞎猜了。
這一路緩緩而行,左右無聊,張明長便給她講解起有關雲南的一些歷史和風土。他雖沒有到過雲南,但他讀的書多,此刻在腹中回爐再造了一番,也能娓娓道來了。
「西漢元封二年,武帝開西地南夷,置24縣,雲南為其一。取縣名為「雲南」有三種說法,一是「彩雲南現」說,建縣時,縣治駐地現雲南驛村北面的龍興和山出現五彩雲霞,縣城在彩雲之南稱「雲南」;二是「雲山之南」說,雲山常凝雲氣高數丈,縣城在雲山之南稱雲南;三是「武帝追夢」說,相傳漢武帝夜夢彩雲,遣使追夢,在今祥雲縣境追到彩雲,因置雲南縣。
唐時,南詔王閣羅鳳遺使到長安拜唐王,王問:君在何方?使遙指南曰:南邊雲下。於是在朝廷心目中「雲南」便為祖國西南邊疆地域的代稱,開元十六年唐王便封閣羅鳳為「雲南王」。
到了元朝至元十一年設雲南行中書省,「雲南」正式作為滇域的名稱確定下來,雲南縣的地域上曾設過雲南郡、雲南賧、雲南州,「雲南」兩字一直沿用。」
郭文鶯問道:「那現任的雲南王又是什麼人?」
「此人名叫段偉晨,乃是敬景四年先皇親封的雲南王。」
姓段?郭文鶯忽然想起《天龍八部》裡的段正淳和段譽,在書中大理也是一國家,不過到了這個時代卻也只是一方的藩主了。
雲南雖是段家的地盤,但其實他這個王爺並不是那麼好當,雲南一聲少數民族很多,各方勢力劃分特別複雜,各部族土司相互之間紛爭不斷,誰也不服誰,哪年都得比劃比劃。要麼和朝廷打,要麼部族之間開戰,總之也沒個消停的時候。
郭文鶯在宮裡的時候偶爾聽封敬亭念叨過這位雲南王,她那時候不太關注,具體說什麼不大記得了,似乎是說他本事不凡,這麼混亂的場面也能穩得住。不僅能平衡紛爭,還能讓這些部族首領聽命於他,也是不易了。
兩人正說著話,突然車隊停了下來,有人從最前面打馬飛奔而來,高聲叫著:「前面有事故,前面有事故。」
那人嗓門很高,近一里長的車隊都聽得清清楚楚。
郭文鶯掀起車簾往外看,封玉兒也好奇,睜著一雙烏溜溜的大眼跟著她一起看外面,嘴裡問著:「娘親,這是怎麼了?」
張明長跳下馬車,想拉一個趟子手問問發生了什麼事。
那趟子手道:「咱們押鏢倒是也經常有突發情況,不過也不礙事,多半是某個部族拿樹杈攔在路中間,不給錢就不讓通過吧。」
郭文鶯「哦」了一聲,像現代這種事情也不少,坐長途車的時候偶爾也有附近村子裡的村民在路上設個路障,不給錢就不讓走。不過這種情況多數是因為村子裡出錢修路了。
第九百六十八章 雲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