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拌了兩句嘴,都是沒心沒肺的人,一會兒又都樂起來。
說笑了一陣,路唯新突然道:「文英,我過兩天去荊州,你跟我一起不?」
郭文鶯一怔,「去荊州做什麼?」那可是瓦剌人占的地兒。
「是王爺派的差,讓我去拿兵力布防圖。咱們有細作在荊州城打探清楚,繪了布防圖,只是守衛太嚴,東西送不出來。」
她皺眉,「你想怎麼去?」
他隨手從道邊扯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裡,滿不在乎道:「還沒想好,你給我出個主意唄?」
郭文鶯沉吟,荊州城被瓦剌占了四年,自從瓦剌南侵,攻入邊境,第一個占的就是荊州,這地方是西北要塞,城池堅固,易守難攻,當年要不是守城的太守吳望膽小怕事,棄城而逃,荊州城想攻下來並不容易。
這幾年南齊一直想盡辦法奪回荊州,幾次用兵都沒得著好,要有布防圖確實能增添一大助力。只是入城之事太過危險,一旦被瓦剌發現,他可就回不來了。
伸手奪了他嘴裡的狗尾巴草,就他這什麼都不放在心上的樣子,誰敢讓他單獨行動?
她問:「你爹知道這事嗎?」
「王爺私下裡派的,是機密,我爹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攔我。」
「是機密,那你怎麼跟我說?」
他憨憨一笑,裝的很像那麼回事,「我這不是想讓你跟我走一趟嘛,你說自從咱倆搭夥之後,什麼事不是做得漂漂亮亮的,三年裡咱倆可是立了不少戰功,若沒你跟著,我一個人去總覺心裡沒底。王爺許我帶個人去,我第一個就想到了你。」
論武功,論學識,論心機謀算,他都比郭文鶯要強,但比起心思縝密,機警敏銳,誰也比不過郭文鶯,她平日裡小事糊塗,大事比任何人都清楚。不過最重要的是,他不想郭文鶯留在軍營里,那個方雲棠,實在太危險,總讓他有種感覺,好像天生是來跟他搶人的。他喜歡郭文鶯,就算做兄弟,也不想被別人搶了。
郭文鶯思索片刻,「茲事體大,咱們得好好謀劃一下,既然要進去,就必須有辦法出來,今日天色晚了,容我回去想想再說。」
「好,先回營再說。」
兩人說著,打馬加鞭奔軍營而去。
※
按著約定時間,是三天之後在荊州城的城隍廟和細作接頭,到時候收到布防圖,他們從西城門出城。那裡守衛稍嫌薄弱,碰上換崗之時,正有可有機可乘。
郭文鶯本來沒想陪路唯新去的,只是讓他一個人走,心裡也實在不放心。路將軍是她義兄,就這麼一個兒子,比她還小几個月,又素來做事膽大,不管不顧的。這萬一出點什麼事,路將軍還不哭死了?
思慮再三,終還是覺得應該跟他走一趟。
她跟路唯新商量了一下,帶著皮小三一起去,皮小三輕功好,又會做些雞鳴狗盜之事,有他跟著總是方便許多。
路唯新自然同意,只是三個大男人,想混進城去卻不容易,荊州守衛森嚴,對過往之人盤查極嚴。尤其是成邦結夥的男人,更是盤查的仔細,現在兩國交戰之時,瓦剌也是怕混進來奸細。
皮小三年幼的時候闖蕩過江湖,頗有些道行,他想了一會兒道:「其實想混進城去也不難,易容一下就行了。」
路唯新忙問:「怎麼易容?」
「扮個大姑娘,小媳婦的,要不扮個老太太也行,那些瓦剌兵對女人還是比較寬容的,最多在你身上掐一把沾點便宜,倒比男人好混進去。」
這麼一想,倒也有點道理。
三人商量再三,最終決定兩個人扮成女人,另一個扮作下人,或是某一人的夫婿。郭文鶯倒沒什麼,路唯新一聽扮女裝,立時跳起來,說什麼男子漢大丈夫怎可塗脂抹粉?他絕不能失了男兒本色,總歸一句話:寧死不屈。
他這麼堅持別人也不好勉強,只能讓皮小三上了,只是他那張臉,扮個猴子還挺像,扮個人就差點,就別說扮成女人了。花花綠綠的衣服往他身上一穿,整個就一耍猴戲的。最後路唯新都看不過去,狠狠撕了他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
農家婦人的女裙都是粗布衣衫,沒什麼太華麗的樣式,不過路唯新個子不太高,又歲數尚小,一張臉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