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以她巡按的身份,這些官員用不著行這麼大禮的,不過誰讓她是奉旨而來,又是做過皇后的人,誰見了不先矮上三分。
這些人一面磕頭,一面心裡嘀咕著,你說這女人放著皇后不做,當什么小小的欽差巡按啊?
當然心裡這麼想,表面上可不敢露,一個跪的規規整整,絕對比見了自己親爹都恭敬。
郭文鶯直接進了總督府,她既然是視察河道而來,少不得要念上幾句。從前在戶部的時候,對河道上花多少銀子都是門清的,她也不多說廢話,只讓相關官員把各個賬本拿上來,挨個報下賬,隨後帶著人到河堤上看一看,兩相一對照,就知道有沒有貪墨之事,有沒有偷工減料了。
自來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郭文鶯對一些水道工程也算是內行,只在河道上走了兩天,基本什麼情況就都摸清楚了。
朝廷對河道監管雖嚴,卻也不是一點不漏的,這些底下人多少貪一點點也在情理之中,只要不超過百分之二十,基本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這保定府還算廉潔,各分段河道基本也按圖紙完工的,整修銀子花的不多,倒也都在情理之中。
在保定府住了幾日,各級官員對她自是巴結之極,每日捧到極致,絕不敢有絲毫違逆。她在北直隸統共待了五天,隨後就趕往南直隸。
南直隸的省府在江寧一帶,而總督就是徐澤海。
對這位總督大人,郭文鶯是熟悉的,原來在松江府的時候就被他擺過一道,這回進江寧之時她就加著小心呢。
徐澤海此人看似溫和良善,可越是這樣的人心機越重,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功夫玩的很好。
儀仗到了江寧城,出城迎接的是江寧知府,至於徐澤海卻連面都沒露。或者在他看來,能讓五品知府出城迎接已經是給足了她這個巡按的面子了。
郭文鶯瞅了眼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知府潘桂,道:「徐大人可是公事繁忙嗎?」
潘桂道:「回大人,總督大人確實公務繁忙,大人有什麼事找我就成。」
郭文鶯冷笑,「你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
按照行程在江寧也留不了幾日就得回京去了,她此來對河道不河道的也不怎麼感興趣,江寧府也沒什麼大的河道,每年撥過來的修河銀子跟沒有差不多,最多修葺城牆需要從戶部撥放,其餘的還真用不著。
郭文鶯這回之所以到江寧留兩日,主要原因就是這個徐澤海了。只是這傢伙避而不見,倒是個麻煩。
她的性子自不會等著徐澤海什麼時候閒了來找她,索性扔了潘桂,待人直衝總督府而來。
南直隸是富庶之地,每年的稅收有百分之二十都是從這一地出的,南北直隸雖然相鄰,可論起有錢北直隸可比南直隸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這總督府建的也氣派,比她當年閩浙總督的府邸也一點不遑多讓。要知道那是江太平當年的府邸,他這總督府建成這樣,錢從哪兒來?
郭文鶯冷笑兩聲,也不管府門前的守衛兵丁,直接帶著人就闖進去了,她在雲南的時候闖雲南王的王府都會皺個眉頭,難不成還怕了他一個總督了?
徐澤海聞訊匆匆從府里出來,他身上官服穿的歪歪斜斜的,官帽也戴的不正,顯然是剛從床上爬起來,也不知在哪個小妾那裡風留了。
瞧見郭文鶯,慌忙整了下身上衣服,臉上也掛著淡淡地笑,「喲,郭大人啊,真是稀客稀客,說起來咱們也有幾年不見了,大人一向可好啊?」
郭文鶯瞥他一眼,「我這好不好不算什麼,倒是徐大人還是得小心身體,免得未老先衰。」
徐澤海臉上有些尷尬,不過他臉皮厚倒也不覺什麼,只熱情招呼著她進內堂休息,倒好像兩人真的有不小的交情似的。
幾年前郭文鶯見他,就不怎麼待見這徐澤海,不過那時兩人同為總督,都是平級,便也沒拿他怎麼樣,不過今日再見,當初不待見的感覺更深了,真是怎麼看怎麼覺得彆扭。
你要說他長得醜也不是,怎麼就看著不舒服呢?
兩人分賓主落了座,郭文鶯直接道:「徐大人,本官這次來也是奉了聖旨的,對於河道之說也不過是對外人講講,其中內情怕也不知吧。」
徐澤海立刻一臉
第七百五十一章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