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故事在軍中廣為流傳了一陣,陸先生原本酸腐書生的形象一下變得討喜起來,因為很符合軍中士兵的惡趣口味,大家對陸先生更生幾分喜愛之情。大約是很覺著這是同道中人吧。
關於此事的真假,郭文鶯專門對陸啟方做了一次專訪,「請問陸先生,你當時究竟怎麼想的?」
陸啟方捋著鬍子一臉遺憾,「文英啊,老夫是真的看那閨女了,長得和老夫死去的妻子太像了。你說她怎麼就不樂意呢?」
郭文鶯:「……」
這當然是後來的事了,而當日回到住處的郭文鶯並不好過,她剛在封敬亭門口探了探頭,就聽裡面一聲怒吼,「郭文英,你給本王滾進來。」
郭文鶯掏掏耳朵,喊這麼大嗓門,八成身的傷已經好了吧?
也不知他是想撒尿呢?
想撒尿呢?
還是想撒尿呢?
……
西北軍攻占荊州,斬敵十萬有餘,可以說幾年以來第一次重大勝利。
景德帝聞聽大喜,據說當晚御宴多吃了一碗飯,身體也大好了。他當即下旨表彰,西北軍論功行賞,全軍將官各升一級,並派欽差犒賞三軍,從各地運來美酒佳肴,歌舞美人,讓三軍將士享樂。
旨意傳來,西北軍頓時起來,封敬亭吩咐大宴三日,殺豬燉肉,燒酒管夠。
郭文鶯也很高興,她現在是正五品,再升就是從四品了,升一級俸祿增加二兩,真真歡喜的要命。她當即給家裡奶娘許氏寫信,告訴她自己在外面又多賺錢了。
她出來這些年,郭家早已不是她的家了,唯一還會惦記她的就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奶娘,所以每月發了俸祿,她都寄回去一半。另外家裡還有師父要養,總要盡點心意的。
奶娘根本不知道她在軍中做了武官,她只告訴她自己在外面開了店鋪,有了份產業,等攢夠了錢就把他們接過來享福。還說要買一座大宅子,以後一家人住一起,和和美美的過日子。
每次送信的都是封敬亭安排的信使,絕不會亂說話。奶娘信了她,時而也讓送信的人帶些親手做的衣服和鞋襪回來,知道她穿男裝,都做成男人的樣式。有時候還會親手醃了鹹菜給她捎來,有芋頭、蘿青椒、白菜,還有她最愛吃的醬小黃瓜,每次吃著奶娘親手做的鹹菜,她都會忍不住掉幾滴淚。恨不能立刻奔回去,撲去奶娘懷裡。
她想念母親,想念母親的懷抱,也想念奶娘,想念奶娘的懷抱。只有在她們懷裡,她才覺得自己是安全的。也只有這一刻,她才會覺得自己其實是女人,也需要有人愛,有人寵著。
剛寫完信,把信折好塞進信封,路唯新就來找他,一進門就喊:「文英,走,跟我松松筋骨去吧。」
這些天他身的傷見好,已經能活動了,本來就是十六七的小伙子,身體壯實,自然好得快。反觀封敬亭,到現在還日咳夜咳呢,一看身體就不行,當然也可能是她前幾天忘記關窗把他給凍著了。
郭文鶯睃他一眼,「你這是剛好點,就渾身痒痒了?」
路唯新咧嘴笑,「是痒痒,在床躺了好幾天,四肢都僵硬了,你跟我過幾招去唄。」
郭文鶯才不跟他過招呢,她那三腳貓的功夫,營里除了個別的,無論跟誰過招她都是白給,那不叫過招,那純粹是挨揍。
封敬亭有時候氣急了,常會陰測測地說:「文英,跟本王過幾招吧。」然後把她當沙包一樣揍,下手那叫一個黑啊。
打了人,出了氣,別人還挑不出理,反而誇他親民,身為官親自訓練手下功夫,讚嘆者不知凡幾。
郭文鶯被封敬亭打怕了,後來誰找她過招,她跟誰急。
此刻見路唯新,便很覺不耐,冷冷道:「你找你爹去,要不找徐海,徐橫也行,最不濟還有鄧久成呢,他歲數大點,身手還是蠻靈活的。」
路唯新只是想找她,練拳倒是其次的,就想跟她在一起。她不樂意,他也不願找別人,就只坐在營帳里陪她說話。
兩人正天南海北的瞎聊著,鄧久成來了。
鄧久成這回剛升了四品,現在也是副將級別了,別的副將都統管幾個營,他還窩在軍需處沒動窩,給郭文鶯打下手呢。
這事若擱在別人身,早就氣得二佛
第六十八章 紅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