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騎馬回到荊州城,這個時侯遲遲未歸的路唯新也進城了。
看見自己兒子回來,路懷東一時激動的老淚縱橫,也不管身邊有多少人,抱著兒子就開哭,還是陸啟方一把拽住他,省得他一個大將軍大庭廣眾之下嚎啕大哭再丟了人。
路懷東抹了眼淚,低聲道:「兒子,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棺材都要給你預備下了。」
路唯新臉一黑,知道他爹除了打仗之外,別的都沒譜,也只能咬咬牙忍了,暗恨自己真不會掏生,怎麼就生在他媳婦肚子裡了?
陸啟方施施然過來,分開兩人,問路唯新都去了哪兒,做了什麼。
一說起這事,路唯新心裡頓有些戚戚然。
那一日城破之時,他一馬當先衝進荊州城,直奔北門而去,也是剛巧看見瓦剌王子阿古拉和巴爾赤帶著人馬出北門。
他心中一動,便悄悄跟了去,想看看有沒有機會活捉瓦剌王子。
也是他藝高人膽大,身後沒帶幾個人就敢跟蹤阿古拉,結果出城三十里的時候被瓦剌人發現了。瓦剌王子帶出來的都是瓦剌精兵,他那一二百人根本不是對手,幾乎讓人全殲了,他狠命衝殺,衝出一個口子逃了出來,被追得一路向西,遠遠偏離了回荊州的路。
身中了幾處刀傷,跑出幾十里就沒了力氣,從馬栽了下來。
那一處靠近南齊和瓦剌交界處,附近百里的村莊早就被瓦剌燒光了,若沒人經過,他很可能流血而死。
也是運氣好,正昏昏沉沉的時候,遇一對趕路的父女倆,老父四十下,本來是江州人氏,十幾年去瓦剌做生意娶了個瓦剌女人,後來在當地落地生根,生了個女兒喚作巧姑。去年巧姑的母親過世,老父想著自己年歲大了,就籌劃著打算返鄉,帶著閨女從瓦剌雲台郡逃出來,想去南方江州尋親去。
正趕在路的時候,遇受傷的路唯新,也趕巧救下了他。因傷重不能趕路,在路耽擱了兩天,在第四天頭才回了荊州。
這就是以往的經過,路懷東見兒子回來,自是對兩位恩人千恩萬謝,又見那姑娘巧姑長得甚是好看,不由多瞧了兩眼。隨後安排人帶他們去休息,好吃好喝招待著。
路唯新傷勢未愈,自要養傷,只是他心裡有事,趁沒人的時候一把攬住父親的脖子硬拽著進屋裡,神神秘秘道:「爹,我有話跟你說。」
路懷東甩開他的手,哼了一聲,他這個兒子從小跟他不親近,每回他抱一下,就像是要咬他塊肉似的,這是受了多大委屈,才肯沾他點邊啊?
往後退了一步,不咸不淡道:「你說有話就說,別動手動腳的。」
路唯新臉黑了黑,他爹剛才抱的他骨頭都快斷了,這會兒倒嫌他親近了?
到底有求於人,只能搓搓手陪了個笑臉,「爹,您歲數也不小了,娘死了好幾年了,你一個人也怪寂寞的,是不是在房裡添個人啊?」
路懷東好笑,他兒子什麼時候關心起他的房中事來了?他扯了扯嘴角,「不急,外頭花樓里女人多得是,你爹不缺女人。」
「那些女人不乾淨,爹要找怎麼也得找個良家子吧。」
路懷東惱了,「你小子到底要說什麼?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路唯新吭哧半天,「我就是想叫你給我娶個後媽。」他也覺得自己這說法挺難以啟齒的,可是誰叫他心裡有人了呢,不能貢獻自己的清白之軀,只能拿親爹的來頂缸了。
其實他說這事也是有原因的,那救他的老漢名叫張槐,雖做了幾年生意卻是個極古板的人,他閨女巧姑救了路唯新,又沒日沒夜的照顧他,他覺得閨女失了節,就尋思著讓閨女嫁給路唯新,好歹也是南齊的軍官,總好過他們沒依沒靠的。
人家提出來,路唯新臉皮薄一時也不好拒絕,就支支吾吾的,說回去稟明父親再定。
那老漢不依不饒的,說自個兒閨女沒臉見人了,就逼著她自殺,人家閨女要抹脖子,那能有不怕的嗎?嚇得路唯新慌忙應下了。可是一路之他越想越後悔,雖然姑娘長得挺漂亮,可到底有瓦剌血統,他怎麼可能看得?更何況他有心裡有人了,還想留著清清白白的身子給他媳婦呢。
路懷東一聽他的前因後果,氣得在他傷口狠狠拍了一下,罵道:「就沒見過比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