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近常和一個叫南楚的醫女待在一起,說是治病,可我也沒見他的病情有什麼進展。」蕭以秋輕嘆,「傾城,我拿你當朋友,你老實說,王爺他是不是喜歡這個醫女?」
她提起南楚,林瑞嘉對這個醫女還是有點印象的。那日一直覺得這醫女的手法動作很是熟悉,周身的氣質也頗為熟悉。可看她那張臉,又並非認識的人。
蕭以秋喝了口冰涼的果子露,轉向她,十分鄭重地說道:「你說,我要不要做主,替他把那個醫女納做侍妾?」
林瑞嘉愣了愣,輕聲道:「你們才大婚,這樣急著納妾,別人會怎麼想你?」
蕭以秋有些頹然,「我知道,這樣一來,我父親的臉面都會被我丟光是我自己沒用,得不到夫君的心」
林瑞嘉望著她難過的樣子,不禁也有些為她難過。她試探著問道:「你,愛燕王嗎?」
蕭以秋愣了愣,臉頰暈開緋紅:「這樣的問題,要我怎麼回答」
林瑞嘉見她這副模樣,知曉她定是喜歡燕王的,不由為她嘆了口氣。
若是不愛也就罷了,至少,不會心痛。
「我其實也沒有太大的野心。從前彤姐姐才是姑母選中的燕王妃,我不過是個替補,從未想過,真的能嫁給表哥。現在嫁了,我就想好好相夫教子,生一個健健康康的孩子,就足夠了。」
蕭以秋的聲音里,帶著對孩子的一種渴盼,「可是直到現在,我都還沒有懷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有自己的孩子。傾城你不知道,我每次在姑母那裡看見兮雨和天明,都喜歡的不得了。」
她自顧絮絮叨叨地說著,說了很久的話,才意識到失禮,歉意地對林瑞嘉笑了笑,感謝了她的招待,便起身告辭。
蕭以秋走後,林瑞嘉望著池中錦鯉,發了許久的呆。
她覺得,婚後的女人可以分為三種。
一種是與夫君真心相愛、志趣相投、婚姻美滿的,比如東臨滿滿和羽逍遙。另一種是互相都不喜歡,所謂的婚姻,不過是個空殼。最後一種,是單方面愛著另一方,卻不能收到同樣的愛,比如蕭以秋和東臨觀月。
這後兩種婚姻,都是極為傷人的。
她一個人兀自想著,殷雪歌從長廊另一邊走來。她在她身邊坐下,拿了桌上的點心放進嘴裡,卻沒有開口說話。
林瑞嘉望了她一眼,早已習慣她如此。這個少女,和未央宮的任何人都沒有交集,唯獨對自己,總是三不五時的出現在自己身邊。
問她原因,她卻又說不出來,只說想要待在她身邊。
林瑞嘉覺得殷雪歌很古怪,比夜冥更加古怪。
又過了些日子,一向很少露面的鐘瑤進了宮,直奔未央宮而來。
她的眼下有著青黑,仿佛是受了不小的煎熬。清眠替她說道:「前段日子,張家少爺到府里提親,本來族長大人是要答應了的,偏二長老出么蛾子,說什么小姐年紀還又肩負鍾家未來的希望,萬萬不能這樣早就嫁人。這也就算了,可轉頭,二長老就將自己的嫡孫女介紹給張家少爺,這不是打小姐臉面嗎?!」
「以前小小姐在府里的時候,不小心打翻了二長老的煉丹爐,二長老非說那煉丹爐里煉的是給他小孫女救命的丹藥,後來他小孫女死了,就賴在小小姐頭上,把小小姐送進了宮裡管教,真是有夠討厭的!」
清眠說著,越發生氣。
鍾瑤低著頭,雙手抓著裙擺,顯然也是不高興的樣子。
林瑞嘉想了想,問道:「那張公子如何說?」
「自然是不允的!二小姐長得好看是好看,可畢竟不是小姐,張公子才不會娶她!」清眠氣憤地說著,又補充道,「二小姐就是那日郡主去鍾府,穿青衣裳端茶的那位,叫做鍾盈。」
林瑞嘉想起來了,那個少女,生得的確不錯。
她伸手握住鍾瑤的手,輕聲安慰:「張公子不是始亂終棄的人,他既然認定了你,那麼他一定會娶你,鍾盈不足為懼。」
鍾瑤抬眸看她,她的眼裡滿是堅定。
鍾瑤點點頭,混亂的心稍稍穩定了些。
兩人用了些茶點,鍾瑤方才離去。林瑞嘉注視著她纖瘦的背影,她可以卜算天地,可以做到對很多事都無動於衷。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