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玉睜開眼,見夜空月朗星稀,耳邊聽得風卷葉落,潺潺流水。
因為拉著摞的老高竹子的緣故,驢子在水下拉的不算快,以穩為主。
閆老二口中在念叨著什麼,幾乎沒有聲音,只在不經意間才露出幾個音。
閆玉仔細聽了一會。
竟是在背書……
可見即將開學這個事給她爹的壓力有多大。
不過這是好事,她就不信了,這般努力,還弄不來一個童生名頭。
「爹,咱到哪了?」閆玉微啞著嗓子問道。
「剛過谷豐,快到了。」
那她這一覺睡得挺長啊!
什麼?
過了谷豐?
「咋沒停呢?不是說要去和大伯說一聲?」閆玉疑惑問道。
「我想了下,還是別讓你大伯跟著擔心了,他身上有差事離不得,既回不得家,和他說不說有啥兩樣,平白讓他惦記。」閆老二道。
「也是。」閆玉覺得有道理。
……
李雪梅照著鐵箭瞄了一張同等大小的圖樣。
讓大侄子將圖送到隔壁。
戚大娘子來過一趟,和她說道了一會這姓康的人家。
得知犯事的是這老人的兒子,她心寬了寬。
總歸不是正主,用起來更放心些。
村中的五座箭塔已先後完工,盧師傅說現在最好不要上人,再晾上幾日,等灰泥徹底干透。
他給箭塔下面圈出了地窖的大小和深度,整個白天,村里人都在掘土。
為了增加箭塔下面地窖的承重,他們用了木料與水泥磚做加固,效果很好。
與之相應的,水泥磚剩餘告急。
篩土需要時間,水泥磚從泥漿變成磚塊的形狀,也需要時間。
感受到身體的異樣,李雪梅用手追隨著腹部微鼓的弧度,輕輕撫摸。
像是感知到母親的溫柔撫慰,肚子裡的崽崽再次沉睡。
發生在瞬間,結束的也快。
仿佛剛剛的胎動只是她的錯覺。
算算日子,應該是五個多月不足六月的樣子,可能是這幾個月養得好,她的肚皮像吹起來似的,從微微隆起,一下鼓了起來。
她也擔心是不是雙胎,問過容嬤嬤後,容嬤嬤給了她肯定的回答。
不是。
只有一個。
一個就好,若是兩個,她才要擔心。
試探著問了容嬤嬤可知道腹中孩子的性別。
沒想到容嬤嬤還真知道。
她思索再三,還是決定不問。
是兒是女都一樣。
孩她爹或許有喜當爹的感覺,可李雪梅不一樣,她是實實在在感受著這個崽崽一點點在她腹中長大,感情早已轉變。
從接受到期待。
尤其是月份漸大,開始胎動以來,更是讓她漸生一種血脈相連的親近。
容嬤嬤進屋,指了指河的方向。
李雪梅反應過來。
「他們回來啦?」
容嬤嬤點頭,在身前比劃著什麼。
李雪梅忙道:「那你快去吧,背著點人。」
容嬤嬤出了閆家,往自己家走。
從地窖里搬了東西上來,並沒有急著出門,等了一會,待附近不見人影,這才匆匆往河邊走,穿過蘆葦灘一路向前,精準的找到隱藏在河畔的閆家父女。
「容嬤嬤,放這裡。」
閆玉小聲招呼著,亮出給兩個鐵錨預留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