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十分了解自家師父的顧崢,卻對這一現象上了心。
就他師父,那能用鐵錘子給夯出來一根繡花針的手藝,給自家能幹出這麼粗心的活?
想來,真正留手的存放財富的地方,怕就是這裡了。
摸到這裡的顧崢,面上不動,他將窗邊挑插銷的木條撈在手中,順著床邊就給伸到了鋪蓋底下,沿著這條人為製造的縫隙這麼輕輕一挑,那縫隙的邊兒就跟著這巧勁兒被打了開來。
原來,這個位置的炕沿兒並不是實心的土坯製作而成,而是將一整塊土磚從當中掏空了,上邊附著上一層薄薄的木板的特殊構造。
顧崢順著這條縫,掀開了鋪蓋之後,就看到了那個位置只露出了一個將將能把兩個手指給伸進去的一個小方格子。
就著正午的陽光,朝裡邊瞧去,那是黃澄澄的一片,這體積不小的土坯底部,鋪了一層的銅錢。
依照它們露出來的厚度,顧崢粗略的估計了一下,最少也趁三五百個大錢。
但是現在問題又來了。
若是想要將這些錢兒給從床榻邊上扣出來,著實是一個耗費功夫的活計。
他瞅著自己粗大的雙手,探過去兩根手指就將那個取錢口給堵得嚴嚴實實的狀態,這一次只能取出一個錢的效率,這些錢他要取到什麼時候。
正常的取錢渠道給堵死了,暴力的拆卸就更不可能。
師父明日裡下葬,今兒個你就把人家的屋子給拆了,是個明白人都清楚你是為了什麼了。
財不露白,尤其是對著剛剛被他說走了的何水墨,更是分毫的破綻也不能露。
若是被他知道了師父還有這麼一大筆的存款在這裡放著,到時候別說這個鋪子他保不住了,就是他剛就回來的陳三寶和他自己的小命,怕是也留不住了啊。
想到這裡的顧崢用小木棍這麼一扒拉,又把那個木質的小機關蓋子給扣了回去。
不怕,知道錢在哪裡放著,他這心就踏實下來了。
放在那裡它也不可能生腳跑了不是?
咱們這裡不還有何叔叔給的二十個大錢的救急錢嗎?
除去陳三寶瞧病的八個,再加上顧崢多年存下來的倆,這還剩十四個呢。
大半個月的嚼咕都出來了,他顧崢不急。
嘴角一跳的顧崢,轉頭就將被子給摸索平了,再給陳三寶的身上仔細的又搭了一件兒被皮兒了之後,將正屋的房門一掩,轉頭就去了屋邊兒的灶台間了。
這個時候正是朝食的飯點,家家戶戶都在忙碌著一家人最重要的飯食。
這個不大的小院邊上,傳來一股子煙熏火燎的味道,片片的炊煙騰空而起,卻無端的讓此時的顧崢感到了幾分的踏實。
他對著天空渺渺煙霧咧了咧嘴,一頭就扎進了同樣乾淨整潔的灶台間內。
如同現如今的普通人家一樣,院子中的灶台所占的面積不大。
在灶台的角落中堆著兩個著實不小的麻袋,經常在這裡就餐的顧崢知道,那裡都是師父師娘給家中留著的儲備糧。
因為顧崢的飯量……要比一般的孩子大上許多。
一個正常的成年人的飯量,在顧崢看來,他也只不過將將的能填個五分的半飽。
見到這兩個麻袋,顧崢的鼻尖兒就是一酸,這時候的顧崢就知道這是這個靈魂體殘餘在這具身體內的感情,到這一刻才真正的迸發了出來。
哪家的鐵匠埔會跟個糧鋪一樣還囤積糧食呢?
這都是他師父和師娘特意為顧崢準備的。
一家四口,其他三個人都是日日兩餐,而這個被特殊對待的徒弟,卻是能在腹中空空的時候,吃到他的第三餐。
就算是對待親生的孩子,怕也就是這樣了吧。
而顧崢只是一個被陳家人好心收養的小學徒啊。
就衝著這兩口袋糧食,他顧崢也要替九泉之下的師父,將他的小師弟給照顧好了。
被感動的夠嗆的顧崢,那是說干就干。
不一會的功夫,他就用瓦罐熬了厚墩墩的粟米粥,配上醃漬的蘆菔,醋拌的芸,用個實木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