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求知道:「我違反門規那也是受你們所迫。」
那人道:「我們又沒有攔著不讓你上岸。」
葉求知道:「你們不給我衣服,我如何上去?」
那人道:「說了就給你衣服,你上不上來全在你。」
葉求知身處湖中,已覺湖水蕩漾,知道潮汐轉瞬即至,急道:「潮汐來了,還不快給我?」
那人正要以此相威脅,哪會理他,說道:「那你還不快跟我們說。」
葉求知此時也顧不得了,心想:「光身子就光身子,本門最忌同門相殘,我上去了你們難道還會打我不成。」便往岸上爬去。
那人一見,使了個眼色,說道:「還不去幫忙。」那幾人心領神會,蜂擁過去,明是幫葉求知上岸,實則卻是阻擾推搡他。
葉求知見此處難以上岸,在水中折了個方向,向另一處游去。那幾人緊跟其後,葉求知還未游到,他們已在岸邊相候。葉求知見他們如此步步緊逼,心中惱怒異常,想道:「我在水中潛得遠些,諒你們也看不見。」深吸一口氣,一頭扎進水裡,往稍遠處潛去。他知道這些人眼力非凡,迥異常人,怕被他們看到,所以潛得較深。
其時湖水震盪,上下波動,葉求知一頭扎進去,便覺水下暗流猶較湖面上激烈。他憋著一股剛勇憤怒之氣,想趁潮汐起前游過對岸。本來這等距離,以他箭魚般的速度,也就十多個呼吸就到。哪知游到湖心,猛地一股暗流卷了過來,猶同一隻大手把他攫住,拖向湖底。葉求知猝不及防,連喝了好幾口水,待反應過來,拼力掙扎卻哪裡掙得開,此暗流就如是條歸淵的蛟龍一般,把他拖進一個洞穴裡面。大水在洞穴中左衝右突,曲曲彎彎,浩浩蕩蕩拐進一個大石洞中。
該石洞中間立著一個巨大無比的銅鼎,激流之下,巋然不動。葉求知隨波逐流,繞著這個銅鼎打轉。他順著方向,勉強睜眼一看,滔浪之中模糊看見石洞壁上有許多的洞穴,他衝進來的那個只是其中之一。這石洞上寬下窄,洞壁上開鑿了一圈圈的螺紋,水借地勢,越轉越急,葉求知好似要散了架般。他奮起全力,一把抓住鼎耳,抵住衝擊之力,將身子貼在鼎身上,頓時壓力大減。
豈知他身子甫一與鼎身接觸,全身一痛,好像撲在一隻巨大的刺蝟身上。他偷眼一看,原來鼎身上有許多密眼,一道道綠色水箭從中滋出,射在他身上。他此時已是鍊氣三層,身體不說銅筋鐵骨,也硬如革笥,水箭尚使他疼痛,可見鼎中的攢射之力之大。他此時要是撒手,不免又捲入激流中,唯忍痛伏在鼎上。
如此良久,始終不見洞中渦漩停歇,葉求知漸感氣促。他從入水直到此刻,差不多已近半個時辰,憋氣功夫再深,到了此時也已堅持不住。他悲嘆一聲:「難道我不死於蠱蟲之手,卻要死在這兒嗎?」
又過了一刻,神志逐漸不清起來,眼看就要窒息而死,此等情形倒與剛來時那個弟子用風箏背他下山時差不多。他臨死之際驀然想起這一幕,精神一振,暗責道:「葉求知啊葉求知,你身為介贔門的弟子,竟然被水淹死,傳出去豈不要被人笑話,有何面目去見祖師爺,他老人家見了,非氣得當場把你開革了不可。」當即運起本門中的水遁之法。
這水遁之法是隱藏行跡所用,有時在水中一呆就是數日,這就需特殊的採氣之法才行。他剛才之所以未曾想起,一來心慌意亂,二來憋氣已久,腦中缺氧,腦筋不及平時靈活,三來此法他從沒練過,現在鍊氣三層,正好可練。
這時他匆匆入手,舒張毛孔,汲取水中的水元之氣。此法的關鍵之處在於化實為虛,就如雪融於水,水中著鹽一般,鹽和雪皆都融在了水裡,你還如何發現它。而人是由氣血和合而成,只要將之逆轉,氣血散,身體解,分析於水中,亦可像鹽和雪一樣,不著痕跡,此所謂識神不散,形固然分而生氣相連。當然,此非修為高深者不能施為,初學者如要想隱形,尚需輔以一些障眼之法才能掩人耳目。
葉求知此時只求呼吸,不求隱形,當下便將其它枝節全都省略,專學水中採氣。此法概要便是分析身體,舒張毛孔,以肌呼吸。葉求知依法運行,頓有支分節解,雪融冰消之感,同時勉強有氣吸進,只不過氣若遊絲,若斷若續,窒息固然不會,但憋悶之極。葉求知知是功法尚未純熟之故,欲解燃
第十一章 生死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