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求知新築基不久,本不是薊不虞的對手,可他有火靈分身相助,往往能在緊要關頭抵擋了過去,及至後來功力越來越嫻熟,二者差距也即縮小,尤其是他《無方明決》中的離火指,有了火靈分身的加成,更是厲害無比,薊不虞也不敢直攖直鋒,兩人日夕相鬥,竟斗出箇中滋味來。他二人與其他同門不同,別人過招只是點到為止,相互之間餵招切磋,而他們一個心懷不滿,只一心想壓制對方,盼對方出醜,以致手下決不留情,另一個卻不忿其盛氣臨人,想一挫其銳氣,故也不相讓,因而斗得激勵異常,旗鼓相當。薊不虞從之前的隔三岔五過來,變成日日皆至,兩人一日不鬥便覺索然無味。
忽有一日,薊不虞竟然未來,葉求知大感奇怪,第二日仍不見他。葉求知久候不至,獨自練功甚覺無趣,出來叫住一名山上的弟子,詢問他情況,那名弟子也不知薊不虞為何不來。葉求知心中疑惑,想道:「莫非薊師弟忽然轉了性,不來糾纏胡鬧。」但想一個人的性子豈能說變就變,二人日日較量,棋逢對手,正斗得酣然有趣,他怎會突然不來,他不再想羸過自己嗎?從這些日子來可看出薊師弟心高氣傲,絕不致久拾自己不下,就心沮氣喪,偃旗息鼓,莫非出了什麼事?但這名弟子既回答不出,再問也是徒勞,自己多日不出,只一意研習《無方明決》,和與薊不虞過招,於這些天介贔門的現狀卻不太瞭然,於是便問了出來。
那弟子道:「自師叔你求得解藥回來後,上宗的五位元嬰前輩匯同我介贔門以內的五個分支長老,組成一個十人隊,在五境之內大加掃蕩,凡是外來之修俱拿獲審對,與之關係密切的可疑門派一律排查,外出者皆憑我五門發放的路引,方可出得遠門,否則即視作敵人,故而五州內為之一靖,敵人或伏首或外逃,恐怕再難潛藏了。事情大概如此,具體細節就非弟子所能知的了。」
葉求知見他說得眉飛色舞,大有自豪之感,知道大多同門之前都感憋屈,現在方一舒胸臆,忖道:「敵人躲在暗處,伺機窺伏,實難一一翦除,也唯有以這樣的雷霆手段,方能奏效。不過如此一來,不免會招來許多同道的不滿憤懟,尤其是楊州一境更要人心惶惶了。他說五州為之一靖,只怕未必,只不過我五行宗太過強勢,眾人不得不服而已。此事一過,須得挽回不可,否則定蹈當日楊州的覆轍,引來眾人的一致反對不可。」就想找師父進言,忽省起已多日未見師父,估計他現在正在忙於此事,心中想道:「師父與唐師伯他們大智大慧,焉不知其中的利弊,何須我來提醒。此不過是權宜之計,他們必已傳書各派,闡明陳述了其中的苦衷,哪還用得著我來勞心。」
正在思索間,忽聽到勁風襲來,他抖手抽出漪紋劍,往風聲處迎去,將一塊石子橫敲了開去,笑道:「薊師弟,出來吧,不要再裝神弄鬼了。」用神識去搜索薊不虞的身影。
突又一聲疾響,一塊石子迎面砸到。葉求知伸劍一格,將石子擊飛,叫道:「小子,你再頑皮等我抓住了,打你的小屁股。」
就聽一聲嬌叱:「你打誰的屁股?」
葉求知一聽知道要糟,接著屁股上一疼,卻被某個東西咬住了。唐可兒笑道:「你不是要打我屁股嗎,我便先讓你沒了屁股。」
葉求知陪笑道:「唐師姐你好,我不知是你。空空兄,請鬆開貴金口。」
他臀後響起一聲沉悶的鳴叫聲,狀甚歡愉,接著屁股上一松,兜頭被空空獸吞入腹內,唐可兒正笑吟吟地坐在他對面。
葉求知笑道:「咦,你怎麼騙了一得長老,讓他把寶貝兒借給你?」
唐可兒得意道:「那老頭吝嗇的很,我千求萬懇也不肯把寶貝兒借給我玩,我氣不過趁他不留意,就偷偷地把它拐過來了。」轉而問道:「你說的那小子是誰啊?」
葉求知將薊不虞的事說了,突生奇想,笑道:「我有法子對付他了,等會借你寶貝兒一用,定叫他吃足苦頭。」想到薊不虞被捉弄的情形,不覺童心大發,甚感妙趣。
唐可兒臉上忽現出奇妙之色,笑道:「你真要讓他吃些苦頭?」
葉求知道:「當然,這小子恃寵而驕,不治治他,非翻了天去。」
唐可兒拍手笑道:「正是,正是,真得好好教訓他一番。他既不來,我們便找上漱玉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