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屈城上,站在垛口處的漢軍軍卒皆是緊張的觀察著四周的情況。
雖然最近傳來的基本都是一些好的消息,但他們卻不敢放鬆一點,畢竟就在前些日子,城外還不時會出現一隊隊黃巾軍。
那些兇狠的「蛾賊」就隱藏在城外的群山之間,容不得半分的怠慢。
凌厲的北風從北屈城的城牆上呼嘯而過,一名老兵緊了緊身上的衣袍,左手鬆開了長戟,改為右手握戟,將已經快要凍僵的左手插入了衣袍間。
突然這老兵感覺到有人撞了一下他的肩膀,老兵有些慍怒,想要轉頭過去破口大罵。
但馬上他的耳旁便聽到了一聲急切而驚恐的詢問:「你看官道上,那是什麼?!」
老兵微一愣神,看向城外的官道。
只見官道之上,十數名騎兵正飛馳而來。
「蛾賊!」
一名年輕的軍卒面露驚恐,吞咽了一下口水,腳步緩緩的向後移去。
四周的軍卒也盡皆是面露驚恐,恐怖的氣氛在城牆上蔓延
「瞎了你的狗眼!」
一名漢軍的隊率見到那年輕軍卒大喊,引得四周軍卒皆是膽顫心驚,他立刻從腰間抽出馬鞭,狠狠的一鞭抽打在了那軍卒的身上。
「眼下情況不明,你如何敢高聲虛報軍情!」
「黃巾軍軍卒皆是裹帶黃巾,城外那些騎兵身上無半點黃色,你怎麼就斷定他們是『蛾賊』?」
那漢軍隊率順著垛口向城外看去,打量著城外那些游騎的模樣。
「就算真是『蛾賊』,又能如何?呂梁山中的『蛾賊』在薄子城沒有討到半分好處,現在只怕是關隘都丟了不少。」
「現在北屈城還有兩千多守軍,就算『蛾賊』陣來,兩三日前採桑津就傳來消息,說上郡來的援軍已經渡河,我們只要堅守一天兩天,等到援軍一到,還怕什麼『蛾賊』?」
那被打的年輕軍卒,連忙附和道:「隊率說的是。」
他這幾日神經緊繃,確實太過於緊張了,他也知道剛剛自己引起了恐慌。
若是他們的隊率真要嚴格按照軍規,給他按上一個虛報軍情的罪責,只怕不是一鞭能解決的了。
「你們看,是赤旗!」
這時一名也在垛口旁的軍卒興奮的喊道。
眾人都順著那軍卒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在那官道的遠處,數面紅旗正迎風招展。
稍許片刻,越來越來的紅旗便出現了在眾人的眼前,游戈的騎兵更多了數倍,官道之上那密密麻麻,正在行軍的軍卒也被眾人盡收眼底。
那之前挨打的年輕軍卒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喜悅,他興奮的大喊道:「是上郡的援兵!」
「終於來了,終於來了……」
這段日子,他總是憂心仲仲那些隱藏在山中的「蛾賊」大舉進攻,打破北屈城,為此他甚至連一天的安穩覺都沒睡著過。
在傳言之中,那些「蛾賊」無不是凶神惡煞,亦或是山中鬼魅精怪所化。
眼見上郡那些精銳的邊軍趕來,他一直緊繃著神經終於得到了鬆懈。
漢軍隊率睹了一眼身旁那興奮的年輕軍卒,也沒有再怪罪他不尊軍規,大呼小叫了,畢竟城中因為黃巾軍的威脅,已經壓抑了長久了,釋放一些也是好的。
北屈城上眾人看到援軍來到,皆是喜笑顏開。
片刻的功夫,上郡援軍將要抵達北屈城的消息,便已經傳遍了全城。
整個北屈城中也因為這一消息一掃長久的陰霾。
當駐守北屈城的漢軍軍候韓瑜匆匆登上了城牆時,官道上的漢軍離北屈城已經不足兩里了。
甚至可以看到了那些軍卒身上的衣甲,還有軍旗。
「天佑我大漢。」
韓瑜長舒了一口氣,有了這兩千多名上郡的援軍,他終於可以放下一顆心了。
不遠處,一隊十數人的先鋒騎兵已經到達了城外。
這十數名騎兵皆是身著玄甲,手持著騎矛,其中有人玄鐵胄上還有兩束鶡羽,衣袍所穿看起來好似一名軍候。
不等韓瑜詢問,城下那軍候已經是驅馬上前,將手中的印信高高舉起,大聲喊道:「我等乃是上郡郡兵,奉令支援北屈城,此為憑證。」
「去,打開城門。」
韓瑜,此刻心情大好,直接對著身旁的親衛吩咐道。
「諾。」
眾人也不疑有他,就在城頭興奮的交頭接耳的起來,有了上郡漢軍的支援,北屈城又安穩了數分。
「且慢。」
就在韓瑜的親衛前去命令打開城門之時,北屈城的縣尉簡文卻出言制止了他的舉動。
「還是先勘察一下印信為好,隔著有一段距離,怎麼知道是真是偽。」
北屈城上,眾人聞言一愣,氣氛略有些尷尬。
韓瑜的臉色微變,不過縣尉簡文也按照規章辦事,確實是他有些冒失,按規章來說,軍隊入城必須腰勘察仔細勘察印信,確認真偽
不過在韓瑜看來官道上很明顯就是漢軍,無論是衣甲還是旗幟,亦或是軍容軍貌,都是漢軍無疑。
那些上黨、太行的「蛾賊」,能有官道上的上郡邊軍看起來那麼威武,那麼有氣勢?
他雖然心中有些抗拒,但也無法反駁簡文所說的話。
韓瑜冷聲道:「那就讓他們先將印信送上來,讓縣尉查看完畢後,再打開城門。」
看著韓瑜的不悅的臉色,簡文也知道自己剛才在其已經下達了軍令後,還出聲制止,已經有些讓其難堪了。
只是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雖然城外明顯就是漢軍。
但他的心中卻一直有些不安穩,所以這才硬著頭皮製止打開城門,想要先查看印信。
很快印信被裝在小籃中被守城的老卒拉了上來,遞交到了簡文的手中。
簡文皺著眉頭,仔細的檢查著手中的印信,但卻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痕跡,只得點了點頭,表示確認無誤。
韓瑜斜睹了一眼簡文,冷冰冰的問道:「既然縣尉檢查完了,那我就安排軍卒打開城門,迎人入關了。」
簡文收起了手中的印信,面色略微有些尷尬,沒有再言語什麼。
「軍候有令,打開城門!」
隨著城上軍卒的喝令,絞盤處的漢軍軍卒,皆是一齊發力,沉重的絞盤被慢慢拉動。
城門發出了沉悶的響聲,北屈城的南門就這樣在刺耳的嘎吱聲中緩緩啟開。
北屈城的城門就這樣在呂布的面前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