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心中的最後一絲的希冀也被磨滅。
他們的眼眸不再明亮,他們的神色不再堅定,他們明白了彼此之間的差距。
在他們的潛意識裡面,有一道聲音告訴他們。
他們國家和大明的差距,並非是一道兩道新技術能夠改變。
他們之間相差了整整一個時代,他們之間有著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
他們窮盡一生,耗費一生,絕對都沒有使得自己的國家越過這一道鴻溝。
能夠擊敗大明,或許只有大明自己……
但是……
一眾使臣之中,仍然存在著一些人,他們雖然也受到了震撼。
但是他們心中仍然還有期望,仍然還不想放棄。
別人的國家再好,也是別人的國家。
依附於他國,家國命運生死,皆在於他人之手。
臥榻之側尚不能容他人酣睡,事關存亡又豈能苟全?
一眾使臣神色不一,他們心中都有各自的想法。
蔣雨身穿緋袍,行走一眾使臣的側面,他身為鴻臚司的少卿,無論是品級還是身份都能夠參加朝會。
身為從四品的鴻臚司少卿他是有資格穿戴緋袍的,只不過作為副手,在鴻臚司內辦公,他一般都是穿著藍袍,
他隱晦的打量著一眾使臣臉上的表情,似乎想要從其臉上看出什麼端倪。
那些目光閃爍、神色畏懼者,蔣雨的目光只是他們的身上一掃而過。
那些神色羨慕、憧憬者,蔣雨的目光只是停留了些許。
而那些神色堅毅、目光堅定者,蔣雨將其的面貌直接銘刻於心中,並記下了名字。
「車師國使者的神色有異,需要記住此人。」
蔣雨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名使者的身上,心中記下了那人的名字。
身為鴻臚司少勤,他認得每一個使臣的面貌,記得每一個使臣的名字。
隊伍之中不僅僅是蔣雨一人在觀察著一眾使臣,還有六七道不同的目光在使臣的隊伍之中游離。
這些人不全都是鴻臚司的官員,其中還有鷹狼衛和軍方的目光。
這幾的慶典期間,蔣雨讓一眾使臣前去參加慶典,其實並非僅僅是為了彰顯國力以震懾,還存了試探之心。
這幾日,一眾使臣的行蹤軌跡,到過哪些地方,見過哪些人,甚至是進了那條巷子,走到了哪條街道,買了什麼、吃了什麼,說了了什麼話,蔣雨都是一清二楚。
鷹狼衛全程都在跟蹤,將其的底細扒的乾乾淨淨。
對於這些番邦屬國,許安並沒有放鬆半分。
這些附庸國的國力必須要控制一個適合的範圍,絕不能過強,超出界限。
一旦其國力強盛起來,必然會生反叛之心。
國與國之間不同於人與人之間。
一旦其國力強盛,大明在邊疆無法壓制,其必然會生出反叛之心。
而要想控制其國力,壓制其發展。
就必須要先要掃除不臣,同時要打壓其國內的激進勢力,清除其國內的人才,儘可能的約束其國的發展潛力。
徵募兵員,對外作戰消耗以弱其國,以軍事壓制以弱其威信,以文化影響而收其心。
聽起來很殘酷,但是這就是現實。
爭奪生存權的戰爭殘酷無比。
一將功成萬骨枯,同樣,一個國家的強盛也是踩在一眾國家的頭頂。
對於敵人的仁慈,就是自己的殘忍。
對待敵人,許安從未心慈手軟過半分。
如果有必要,他願意背負污名,只要對於國家有利。
對於削弱附庸國的實力、許安心中沒有任何的負擔。
而且這一條,其實還是許安率先提出的。
無論道路再遠,只要一直前行總能抵達盡頭。
伴隨著大明鍾悠揚的鐘聲,百官應諾,先行入殿,一眾使臣則是被留在了殿外。
一眾使臣皆是不敢擅動,他們戰戰兢兢的站在殿外,等候著傳召。
殿內禮樂陣陣,似乎有人在言語,但是他們站在殿外卻是根本聽不見具體說了什麼。
聽不到殿內的聲音,沒有一人敢於抱怨,他們也沒有資格抱怨。
他們只不過是附庸國,他們和明國的身份本就不對等。
大明是朝,而他們只是國。
不知道過了多久,殿內山呼海嘯般的呼喊聲終於停下。
一名身穿著戎裝的軍將踏步走出了宣政殿,一眾使臣的目光紛紛向著他投去。
那明軍的軍將,展開了手中的詔書,高聲傳召道。
「宣,萬國使臣進殿,覲見帝君!」
緊接著,上百名黃天使者齊聲傳召,猶若仙神之音,在眾人的耳中響徹。
「宣,萬國使臣進殿,覲見帝君!!」
「宣,萬國……」
宣政殿內,百官肅立,玉笏金繡,班行整齊。
二十四尊銅爐對應二十四處行省,分列於宣政殿內兩側,縷縷白煙自銅爐之中流出。
銅爐之中所流出的白煙只有少數是向上升騰,大部分的銅爐的煙塵是流往地面,竟然猶如流水一般,從眾人的腳邊流淌而過。
步入宣政殿內,薄霧飄渺。
猶如身處雲端,置身神國。
這些對於大明的一眾文武百官來說已經是習以為常之事,但是對於一眾使臣來說卻是猶如天方夜譚一般。
白霧沉地,在眾人的腳邊流動。
那漂浮在天空之上的雲霧怎麼會沉在地上!
左側是一眾身穿袍服,目光凜然的文官。
右側是一眾身穿戎裝,殺氣凜冽的武將。
許安頭戴太清魚尾冠,身穿十二章紋衣,居高臨下,坐于丹陛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