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氣,他也第一次看到許安如此暴虐的一面。
「要是閻公有事,你們都……」
許安沒有說完後續的話,他意識到了自己有些失控。
在最後的一刻他的眼神之中的赤紅之色退散,他的眼神重新變得清明了起來。
「備馬!」
許安恢復了平靜,沉下了聲音,他的神色陰沉的可怕。
永寧閣內的一眾官員皆是紛紛垂首,皆是不敢看向許安。
許安身上剛剛的殺意幾乎凝結成了實質。
賈詡沒有絲毫的猶豫,他跟隨著許安也是一併向著閣外走去。
永寧閣外的馬匹幾乎是十二個時辰都在待命,許安和賈詡兩人走出永寧閣後,騰驤衛已經是備馬以待。
許安沒有和任何人交流半句,只一步跨上了戰馬,駕馭著戰馬便向著太液池所在的方向飛馳而去,賈詡和一眾騰驤衛的騎士都被落在了後面.
從應天府到太液池許安縱馬一路奔馳,沒有在中途停留片刻。
太液池、養心閣外。
一眾身穿白衣的醫者站在屋檐之下,所有人的神色皆是凝重無比。
華佗和張仲景兩人也在其中,但是他們也是一樣,回天無力。
閻忠病入膏肓,積勞成疾,舟車勞頓,早已經是強弩之末,堅持到整個時候其實都已經是一個奇蹟了,全靠著心中提起的一口氣。
而這一口氣,隨著抵達長安,也終於消散了。
到了長安之後,閻忠的情況便急轉直下,看起來氣色尚好,實則生機已如風中殘燭。
馬蹄聲從遠至近,張仲景和華佗兩人同時抬頭。
「道君……」
許安手執的馬鞭,立在雨幕之中。
冰冷的雨柱漫天飛舞,猶如千萬道銀針飛射而下。
但是許安對於這一切,皆是視若無睹,他的心神全在華佗和張仲景兩人的身上。
華佗和張仲景兩人的神色已經足以說明一切,許安緩步的走到養心閣前,他沒有再詢問任何的問題。
深吸了一口,許安雙手微微用力推開了養心閣的外閣門。
養心閣的前廳空蕩無比,許安邁步走入其中。
空曠昏暗的殿閣之中,許安沉悶的腳步聲在廳堂之中迴蕩著。
天色越發的昏暗,閣外風雨聲一刻不絕。
養心閣內往日裡皆是明亮燈火,但是今日的燈火卻是顯得有些幽暗,似乎已經預示著不詳……
許安的心慢慢的向下沉去,他只感覺雙腿猶如灌鉛一般沉重,短短的路途猶如是一道天塹一般。
但是許安卻是不敢停下腳步,也不敢放慢腳步。
房舍的門在許安的面前被拉開,許安一眼便看到了靠坐在床榻之上,微閉著雙目,面色蒼白的閻忠。
許安站在了門口,停下了腳步,彷佛這樣能夠使得時間停滯一般。
但他的腳步聲引起了閻忠的反應,閻忠微微偏頭,睜開了雙目。
「腐朽之軀,已不堪用……耽誤國事,還請明公勿怪……」
閻忠的眼睛渾濁,早已經不復此前的明亮,他的眼珠轉了好一會才停留在了許安的身上。
「閻公……」
許安邁步向前,走到了閻忠的近前,緩緩坐了下來。
萬千的言語皆是匯聚在許安心頭,但是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轉眼,自太行山起始,竟然已是過了十五年……」
閻忠渾濁的眼睛之中有光芒閃過,他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悲傷,甚至還帶著些許的笑容。
「我很慶幸,慶幸當初是選擇留在了太行山中。」
「否則恐怕也無法活著見到這太平盛世,見證著新時代的到來。」
許安努力的想要擠出一絲笑容,但是無論他如何的努力都沒有辦法改變臉上的表情。
「若非閻公相助,天下恐怕仍在紛亂……」
他的話並沒有說完,閻忠已是打斷了他的言語。
「若是無我,你也一定能夠統一天下,執掌這江山……」
閻忠搖了搖頭,否定道。
「我很清楚這一點,你無須否認。」
閻忠握住了許安的手,而後將其放在了許安的心口之上,無比的鄭重。
「我等所思所想,不過只是一家一姓之事。」
「而你的心中所懷著的,是這神州的百姓,是這天下的萬民。」
閣外的風雨聲越發的急切,狂風嘶吼,暴雨呼嚎,猶如千軍萬馬正在奔騰一般。
「人活百年,終有一死。」
「能以丞相之尊,首輔之貴,留名青史,雖死無憾,明公勿要悲傷。」
許安雙目微紅,極力壓抑著心中的情緒,艱難的點了點頭。
「好。」
閻忠臉上帶起了笑容,不過旋即那笑容便消失在了他的臉上。
「唯一可惜的,終究是未能見到明公所說的那黃天之世。」
許安強顏著歡笑,強笑著問道。
「如果人生可以選擇,你會選擇生活在現在這個時代,還是生活在黃天之世已經實現的時代?」
「黃天之世將會到來,並將永遠延續下去,那陳舊的時代終將結束。」
「跟隨著明公一起去見證這陳舊的時代結束,是我此生的榮幸。」
閻忠握緊了許安的雙手,虛弱的笑道。
「喪葬之事,記得要一切從簡,勿要在其上浪費錢財。」
「太行山中的半雲谷內水草豐滿,風景秀麗,楓林遍山,還記得當初明公所住的庭院,從其往下看,可以看到漫山的紅林。」
閣外電閃雷鳴越發的高昂,但是閻忠的聲音卻是越來越微弱,他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像是在回憶當初的景象。
「我在涼州之時,從未見
第九百二十七章:黃天之世(大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