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曆六年,九月,秋。
蒼穹之上,陰雲萬里。
長安城的上空,天色昏暗的可怕,明明現在是午時,但是天色卻黯淡的如同夜晚一般。
陰雲遮蔽在長安城的上空,蒼穹之上沒有絲毫光亮能夠透漏而出。
凜冽狂暴的寒風卷著塵土衝擊著長安城內的坊市。
天空之中,雷鳴四起,巨大的閃電席捲著周圍,無數霹靂划過長空,不時將長安城的里坊市集照的通明,但是旋即便又消逝不見。
蒼穹之上,電閃雷鳴,烏雲密布。
陰雲之中,似有無數猙獰龍頭,穿梭其中,搖首擺尾,隨著雷鳴發出高聲嘶吼。
原本行走在街道之上的行人全都已經返回了家中躲避。
天象恐怖,非人力所能撼動。
縱使是如今已經容納了數十萬人的長安城,在這天地的偉力之下也不過是猶如暴風雨下的一葉扁舟一般,頗有一種搖搖欲墜的感覺。
雷霆浮動,如有萬千天兵在其中猛烈擂鼓,震耳欲聾。
雷聲轟鳴,好似萬千蛟龍在其中劇烈翻騰,憤怒的發出著咆哮!
下一瞬間,傾盆的大雨轟然從蒼穹之上掉落於地。
應天府內,所有的宿衛都站到了長廊和屋檐的底下。
雨水不斷的增多,猶如天上的銀河泛濫了一般,從九霄之上狂瀉而下,甚至形成厚重的雨幕。
這樣的大雨,再站在雨中,就是鐵打的人也要病倒。
應天府內各部各府的官吏文員也都慢了下來,這樣的天氣之下辦公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響。
很多地方公文的傳遞都暫時中斷,因為沒有廊橋相接,若是要傳遞公文只能冒雨行進,這般大雨,公文必定會被淋得濕透。
大雨彷佛無窮無盡一般,從天上傾瀉而下,迅速的在低洼之處匯成積水,侵蝕著所能觸及到了每一寸土地。
應天府內頓時多出了數條溪流,若非是應天府的排水系統在數年前得到了完善,恐怕要不了多時水位便會上漲到小腿之處。
雨幕厚重,難以穿行,但是就在眾人皆是紛紛走避之時,一名身穿著白衣,頭戴白巾的醫者從應天府西面的太液池內走入了應天府內,一路直奔永寧閣。
天空落下的雨點幾乎連成了線條,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鋪天蓋地從天空中傾泄了下來。
永寧閣內,許安觀閱著手中的文書。
內閣呈遞上來都是好消息,但是他卻是一直感覺著胸口壓著一塊大石,極為難受。
年初之時,除夕剛過。
張遼領下了安西軍區兵備道的職務,遠赴西域。
張燕領下了南洋軍區兵備道的職務,前往了南洋。
三支遠洋船隊離開了港口。
兩支船隊自揚州出發,他們帶上了羅盤,一路向東,遠渡重洋去找尋那地圖上描繪的大陸。
另外一支船隊則是向著南方進發,前去找尋南方那一座巨大的島嶼。
南洋艦隊自交州番禺啟航自揚州左側的大島夷洲,一路向著東南群島遠行而去。
他們受到的命令,是將大明的旌旗樹立在整個東南群島之上。
整個東南群島,只能存在一種旌旗,整個東南群島也只能有一種顏色。
貿易的繁榮,無數白銀黃金的湧入。
那些在外拓荒的人賺的盆滿缽滿,引來了無數人的羨慕。
隨著訊息的接踵而至,明國的國內不可遏制的掀起了一陣拓荒熱。
在極為豐厚的條件之下,大量的民眾報名前往北地、遼東、西域、南疆拓荒建設,加入軍區之中作,作為開拓民。
安西、南洋兩大軍區的徵兵令,更是引得無數人的響應。
毫無疑問,現在是一個充滿了機遇了時代,一個可遇不可求的黃金時代。
大明已經走上了正軌。
研究工坊的各項發明正逐漸的成熟。
水力的利用得到了進一步發展,能夠用於武備製作的水力鍛錘已經初具條件。
要不了多久的時間,等到水力的利用更上一層樓之後,工坊的工匠將能夠更為廉價的量產甲冑和兵刃。
火藥的研發也已經是日趨完善,各項技術都正在不斷的革新。
一切都正向好的地方發展。
只是,不知道為何他的心卻是怎麼也靜不下來。
風雨聲之中,混入了一道其他的聲響。
腳步聲凌亂。
許安抬起了頭來,一眼便看到了跌跌撞撞走入了閣內的樊阿。
樊阿身上的白衣被雨水所侵透,白巾之下的頭髮都沾滿了雨水。
一道霹靂劃破長空,一瞬間照亮了永寧閣的上下。
許安握著筆的手僵在了半空之中,就在剛剛樊阿告訴了他一個消息,一個來自太液池的消息。
許安轉過頭對著坐在一旁的賈詡笑著說道。
「我昨日剛剛見過閻公,閻公的精神尚好,他居然說閻公病危,真是好笑……」
但是賈詡注意到,許安的聲音都在顫抖,剛剛握在手中的炭筆此時也已經是掉落在了案桌之上。
許安內心遠遠沒有他表現的那麼平靜。
樊阿摘下了頭頂的白巾,無力的跪在了地上,他不敢去看許安的眼睛。
回天無力……
縱使是醫術再如何高超的醫者,都無法阻止人體的自然衰老。
神龜雖壽,猶有竟時。
騰蛇乘霧,終為土灰。
「嘭!!」
案桌倒地,原本放置上面的文書筆墨也全都散落了一地。
「你們在開什麼玩笑!」
許安雙目赤紅,眼眸之中凶光畢露,聲音宛如從九幽之下傳出一般令人感覺冰寒蝕骨。
賈詡第一次看到許安生出如此大的
第九百二十七章:黃天之世(大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