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了年,回到了莊子裡,便要開始準備開春割太歲的事了。
照理說不是頭一年,胡麻他們這個莊子裡的人也做得熟了,但去年他們這莊子實在不吃香,一直被人像防賊一樣防著。
整個割太歲的那幾個月里,也只是做著個倉庫管理的活,因為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太歲,當然也就沒有油水,這也是去年莊子裡面的公賬較窮的原因。
但今年,可是不一樣了。
咱抱上了徐香主的大腿呢,會裡全是熟人!
到了城裡,把從二爺那裡捎過來給他老哥們的山貨一放,徐香主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低聲道:「進了咱會裡啊,不到礦上走一圈,白落個靠血食吃飯的名聲,實際上只幹了鏢頭的活。」
「當然,往礦上走這一圈,也不是咱想撈油水,主要是想離太歲老爺近點,沾點緣法不是?」
「」
胡麻深表認同,就是,咱可沒啥私心,只是為了多了解了解太歲老爺。
「地方我幫你挑好啦」
徐香主壓低了聲音說著:「西山瞎子嶺那邊,便有一處血食礦,以前是青衣幫的產業,去年才被咱接了過來。」
「只不過,接手這血食礦的時候,為了避免麻煩,答應了之前那些守礦的人,可說是繼續用他們,傻子才會真的繼續用,穩當了少不得把他們清出去。」
「回頭你過去一趟,直接接過來,再讓老算盤跟著你算賬,咱會裡也放心,娘娘也放心不是?」
「當然,許諾就是許諾,面子活得有,去年剛許諾了讓他們繼續管著,今年就卸磨殺驢,面上實在不好看,所以」
微微一頓,壓低了聲音,道:「咱下半年再殺。」
「這一季,就先讓他們繼續管著,我挑他們幾個錯處,回頭一併發難,正好讓你接手過來,不過你今年也得好好做著事,落個穩妥名聲,我才好直接交到你手呀」
「不然,光咱們紅燈會裡,盯著那處血食礦的莊子,就可是不少呢」
「」
聽他安排的明明白白,胡麻都感動了,然後嚴肅批評道:「徐叔你這話說的可是不對,什麼叫交到我手裡?」
「這明明就是你的,我替伱去盯著點而已嘛」
倆人頓時相視而笑,然後趕緊嘀咕了一陣子不能讓紅燈娘娘聽到,只能自己人說的一些悄悄話。
回來之後,便自掏腰包整了一桌席面,告訴夥計們要忙起來了。
初時夥計們還只以為跟去年一樣,無非是修修倉庫的老鼠洞,等人家押運血食的人過來時勤快點,小心點,別觸人霉頭之類的。
但很快他們就發現,不一樣,今年自家接到的活,跟去年的完全都不一樣。
去年只是管著倉庫,連守倉庫的活都被人防著,今年他們卻是幾個月內,連續往外跑了好幾趟,一車一車的血食,從血食礦上接到了,然後一路護送著,押到了朱門鎮入賬。
這倒也是因著紅燈娘娘建廟帶來的變化。
以前紅燈會是在城裡落腳,但如今,紅燈娘娘會的第一座廟,建在了朱門鎮子。
連帶著左右護法,並一眾供奉,香主,燒香人,都來了朱門鎮子。
而開始了接收並押運,這活以及路上的風險,當然也就增加了,從這血食自礦上出來,到了他們手裡,再一路到朱門鎮子接手,中間的責任全是他們的。
夥計們自然是擔憂不已,一路上如臨大敵,但每一回胡麻都是親自押送著,一路小心謹慎,倒也沒出問題。
沒出問題的意思是解決了問題,倒不是沒有問題。
被血食氣味吸引,按捺不住過來的邪祟不是沒有,但被胡麻一嗓子吼散了。
另外也有幾股子強盜想打他們這批血食的主意,這可不是山里那種攔個路,討點東西就放行的強盜,是真正的想殺人越貨,搶上一批,然後躲進老陰山里等風頭過了再出來的強盜。
這群人的話,則是被周大同一腳踢死了一個,周梁和趙柱手上也跟著沾了血。
畢竟,他倆人現在也一人跟著學會了一隻手。
周梁學會的是左手,趙柱學會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