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鎮祟擊金鐧的話,山君是定然不會接的,那東西已不屬於塘間舊神了。
當然,那孩子也不會借。
但若只是金甲集的話
山君都需要用一定的心神,才壓下了心間微顫之念,而後,他神色鄭重的向了香案上的小紅棠點了點頭,保證自己會還,然後才輕輕揮袖,將那一卷簿子接了過來。
手指輕輕撫過了那泛了金色的一頁頁紙張,仿佛在感慨懷念著什麼。
良久,他才輕輕抬頭,滾滾香火之中,模糊的身影,卻似有著實質的眼神,然後輕輕抬手,將這一卷金甲集託了起來。
紙頁嘩啦啦作響,一頁頁翻過,山君身邊凝聚的滾滾香火,便也忽然浩浩蕩蕩,直向了金甲集上湧來。
於此一刻,老陰山前,那一尊尊高大森然,沉重木訥的金甲力士,皆豁地抬頭。
泛了金光但卻顯空洞的眼眶之中,居然仿佛於此時生出了靈性,身上金光也跟著節節暴漲,竟似有那麼一瞬,達到了頂峰,將偌大老陰山都已照亮。
「呼!」
也隨著金甲力士異動,山前的一隻只巨大的白色燈籠,忽然飄蕩了起來,仿佛挾著某種躁動不安之意。
一盞盞白色燈籠身後,那高大森然的府君身影,眼中一片陰沉之色。
它們身上的人性,遠比塘神要多,所以它們也能感覺到老陰山里那讓它們天性不舒服的東西,更能感覺到那讓他們垂饞之物。
曾經,他們都是都夷所封,位格極高,但偏偏,當初都夷初坐天下,為了安撫民心,也不得不裝模作樣,向祖壇敬香,祭拜這些傳承久遠的悠悠殿神。
一封,一拜,受封的府神,位格自然天然要比殿神更低。
當然,位格只是位格,這二百多年的香火,皆是他們分了,而殿神又早就金身被毀,平時並不會被這些府君看在眼裡,可偏偏,如今半個天下的香火,滾滾進了老陰山之中。
他們平時也只能享一州一府之地的香火,而天下大亂,民心駁雜,這香火也孰無份量。
如今看見了這等香火,焉能不饞?
尤其是當那老陰山里香火蒸騰,湧向了金甲集,甚至出現在了身前這些金甲力士身上之時,便已有靠前的府君,按捺不住,急向前來。
再一霎,便忽見先首金甲,驟然抽刀持戈,一個金戈貫穿了其胸膛,另外一個揮刀斬了他的腦袋。
老陰山內,一個聲音沉喝:「德不配位,出賣天下,該殺!」
僅是這樣一句話,金甲力士便已驟然出手,滾滾金光,衝進了燈籠飛舞的深夜之中。
如此決絕,冷厲,便連這些府君,也全未預料,更不甘心受屠。
可是山君擁有位格,百姓送來了香火,胡麻送來了金甲力士,這便使得老陰山邊緣,竟是一下子生出了誰也沒想到的碾壓之勢。
滾滾金甲持戈向前,刀兵揮落,金光涌動,直將那無數高大的身影壓住,沒有半點反抗之力。
本是占據州府之地,享受無盡香火的神明,卻在這一刻,被人困於其中,如同文官遇著將軍,被砍瓜切菜,肢首亂飛。
「感覺奇怪是麼?」
也就在感受到了前方老陰山邊緣,烏雲浩蕩,白日如夜,內中殺伐之聲不絕於耳之時,率了八門大師兄趕到了老陰山邊緣的不食牛大師兄卻是在笑著:
「曾經的殿神,亦或者說塘神,被人毀了根本,失了爪牙,又被人刻意抹去,百姓不知其名,香火不歸其位。」
「但這一刻,半個天下祭陰山,香火滾滾來,兵戈操在手,雖然這等祭山,也只半日之間,與曾經綿延數千年的群族歷史之重厚不可同日而語,但也足夠這一刻的震盪乾坤了。」
「」
八門大弟子驚道:「大師兄,若是教主有這等本事,為何,此前沒有做?」
「為何,我們不去做?」
「」
不食牛大師兄輕輕嘆了一聲,道:「還神於民,難就難在,有這本事的,不會去做,沒這本事的,做不到。」
「這同樣也是我認為教主難得之處,他漫不經心,便推成了這一
第七百一十二章 轉生者奪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