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寬水急、波浪起伏,想必水面下各處深淺不一、溝壑縱橫。能感覺出來,開船的人是個經驗豐富的船夫,前進的過程中不斷尋找著風頭浪尖處行船,時而停下遊船,觀看航路;時而減緩速度,轉彎慢行;時而加速急馳,駛過淺水。大約一個小時的水路行程後,遊艇來到一處峽谷中,兩岸懸崖相對,如門矗立,距離約百米,扼黃河咽喉,水流湍急,洶湧澎湃,嘩嘩作響,如龍吟虎嘯。
船夫不停地觀察手中的GPS定位儀器,反覆調整位置,最終拋錨停船於河中央。遊艇停下後,雖然隨波起伏,但是在船上仍然行動自如。
此時船上,默默無聲,只有水流在船下呼嘯而過。三名黑衣人分別站在船頭和兩側,目光看向船外,觀察著形勢。另外一名黑衣人則站在船尾,背靠船幫,盯著李皓。而郭朝星此時正手捧假手稿,仔細閱讀著。李皓看了看手錶,還不到4點鐘,心想:如果按假手稿所寫,這龍門應該對應的是中秋節的辰時。也就是說郭朝星將要在清晨7點左右開始有動作,真不知道他會怎樣招靈,拭目以待吧。
不知不覺中,水面泛紅,將要日出了。遠處河水盡頭起伏著輕薄的水汽,一個稚嫩紅潤的「雞蛋黃」慢慢升起,在水汽中仿佛上下浮動,好像是黃河在眨眼。每眨一下眼睛,太陽就升起一分,每上升一格,世界就變得更加分明。剛出生太陽努力地向上攀爬,像是一個新的生命從黃河中誕生,充滿希望,蘊含著無窮的力量和勇氣。
船上的人都在觀賞著日出的美景,只有那個病態年輕人獨自原地不動。這時郭朝星手腕上的電子表滴滴作響,應該是到了什麼預定的時間。郭朝星向船艙內環視了一圈,兩名黑衣人一齊走向角落裡的病態年輕人。病態年輕人下意識地站起身,伸出左臂,迎向黑衣人,卻將頭扭向身後。
一名黑衣人按住伸過來的手臂,另一名黑衣人拿出一套李皓獻血時見過的裝備,熟練地捲起病態年輕人手臂外的衣袖,綁紮、抽打、入針、抽血,整套動作輕車熟路地完成後,黑衣人將血袋交給了郭朝星。
李皓心中猜想:看來他們是要用這人的鮮血來祭祀黃河。
但是接下來的一幕卻讓李皓連連作嘔,郭朝星竟然直接喝下了鮮血,而且面露喜色地說道:「如果今日尋靈成功,我就再不用這血祭之法延續生命了。哈哈哈。」
李皓駭然,這個郭朝星竟然還有用如此殘忍卑劣的手段對待他人,真是惡貫滿盈,死有餘辜啊。李皓再次看向病態年輕人,他已經蜷縮在船艙的角落中,臉色更加蒼白。李皓急忙從黑衣人丟下的取血套裝中找出酒精棉,在針孔處反覆擦拭,又取出棉球按在上面,幫助病態年輕人曲臂夾住。病態年輕人看著李皓,目光流轉,仿佛此時才是一個有知覺的人類。
郭朝星扔下手中血袋,一副精神百倍的樣子,神情專注地從金屬箱子裡取出尋靈之玉,放於手中,又手合十,雙膝跪地,向黃河上遊方向三次跪拜,每次叩頭落地有聲,極其用力,虔誠至極。仿佛此刻他感覺不到雙手的寒冷和頭上的疼痛。
郭朝星三拜之後,長跪不起,口中喃喃自語。突然,啪嗒作響,船身被什麼東西來回敲擊。
第六章 工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