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獨自呆在屋內牽掛著懷孕的妻子。郭朝星走進屋來,將手機遞給李皓。電話里傳來於老師的聲音,說至何飛已經將錢轉到了自己的卡上,數目還可以接受。金靈水玉也處理妥當,用快遞寄給善緣寺的方丈了。最重要的是要李皓放心,於老師找了省公安廳的一個領導,報案說自己有福吉集團污染環境的重要證據,而李皓是重要的人證,受到了威脅。現在李皓的家人已經被保護起來了。最後又告訴李皓,他認認真真地算了一卦,正如郭朝星自己所說,郭朝星命數已盡,希望李皓此行多加自顧,不做傷天害理的事即可平安。
郭朝星收回電話,也不多言,帶著李皓和一隊手下啟程。
入夜,月亮升起,月光昏暗。李皓一行人經過三四個多小時的車程,來到黃河邊一處工廠。李皓心中暗想,郭朝星拿著假手稿,不管怎麼折騰,也不會尋靈成功,自己就當跟著看耍猴兒的了。
下車後,一股刺鼻的農藥味,讓李皓抬手掩鼻,就連郭朝星也覺得難以承受,向出來迎接自己的經理問到:「怎麼這麼大的氣味,天天這樣讓政府發現怎麼辦?」
經理回答:「老闆您放心,我們都是在晚上才開始向河裡排水的,周邊沒有人,我們還在幾里地以外就設了崗哨,不會被人發現的。現在才天黑,剛開始放水,憋了一白天,味道大,等會兒就沒味了。」
「我今天有大事要做,不要添亂。今天晚上停工,別排水了,所有人回家休息。」郭朝星又問道:「東西準備好了嗎?」
「幾天前就準備好了,船就在河邊,我領您過去。」
李皓隨著眾人向工廠後院走去。
這是一家有兩個大煙筒的大型工廠,從正門向廠區內看去,一條長達百米的傳送帶從廠區右側向內延伸,進入一棟高約20米的廠房內,廠房沒有窗戶,大門緊閉,一根約40米高的煙筒插向天空。隔壁是一根更高的煙筒,高得需要人仰頭觀望,黑夜裡,仿佛已經捅進了天空。高煙筒下,又是一排寬大的廠房,每間廠房都是對開推拉大門,敞開著,月光下像一群吃不飽的野獸在覓食。
廠區後門口栓著一條惡犬。看不出是什麼品種,頭大如牛、齜牙咧嘴、口水橫流,看到生人,凶相畢露,不斷掙扎向前衝撞,幸好有條拇指粗的鐵鏈子栓在脖子上,拉住了惡犬。
當李皓也拐過廠房,出現在後門口時,惡犬氣勢更盛,咧開大口,咬在鐵鏈上,「嘎嘣」一聲,鐵鏈斷裂,惡犬帶著一身腥臊氣撲向李皓。工廠經理擋在人前面,仿佛早有防備,手中已經拿出一根電棍,「啪啪」作響,捅向狗頭。惡犬應聲倒地,不停**。經理叫人從工廠排水口取來一盆廢水,澆在其身上。惡犬好像看到了心愛的玩具一樣,連喝帶洗之後,立刻恢復了精神,一反剛才吃人兇相,在人群附近撒歡奔跑,搖尾討好。然而渾身沾滿的廢水腥臊惡臭,大家都急忙躲避,只有張朝星十分感興趣地上前貓腰,對著「怪物」挑逗了一會兒,說到:「我喜歡這狗,帶上跟我走。」
眾人從後門走出工廠,就來到了黃河邊。河邊白沫泛起,腥臊惡臭,幸好有個木製的簡易碼頭,讓行人不用踩水前進。一艘遊艇停在碼頭邊。
郭朝星帶著眾人走上遊艇,卻沒有讓經理跟隨。經理在道別時,滿是馬屁意味地關心道:「老闆,您看,您好不容易來一趟還不多呆會兒,我們都挺想您的。您急著晚上出河,要加小心。千萬別下水,這水髒得很,而且水裡面有怪物。前些天廠子裡的工人就被那東西咬到手了。外頭老百姓造謠說是因為我們廠子污染,造成大魚變異了。得了,不跟您多嘮叨了,免得耽誤您時間。」
郭朝星也沒有過多理會,心想這河裡能有什麼怪物,儘是瞎扯。
船行水中,順流而下。李皓見遊艇十分寬大,甲板平坦,共有八人在船上。除了自己和郭朝星、四名黑衣人和一名船夫,竟然多出一個中等身材的年輕人,臉色蒼白,神情麻木,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坐在船艙的角落裡一言不發。李皓盯著病態年輕人,經過努力回想,才隱約記起他可能是在農家院出發時就有這樣的一個身影了。病態年輕人發現李皓在注視自己,轉動僵硬的脖子,也看向李皓,還是面無表情,甚至連眼珠子都沒有轉動,倒是把李皓嚇了一跳,連忙看向水面。
此時
第六章 工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