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之前我環視了一下現場。
除了陳瓷和林晴眼裡帶著不安以外,其他的人大多都是一副看熱鬧的表情。
個別剛剛圍著古大師的幾個人,更是臉上帶著譏諷。
我從他們現在的表情上,仿佛就已經能夠聽到瘋狂的嘲笑,和各種奚落的言語,諷刺我的自不量力。
勾了勾嘴角,我忽然發現原來人世間最醜陋的表情,竟然是無知。
如果這份無知出現在普通人的身上,那麼無可厚非。
不接觸,不深究,不明理,不質疑。
可是我沒想到,這份無知竟然出現在了這些自詡為玄門翹楚,以姓冠自的大師身上。
我回頭看了看水渠,向陳瓷走去。
「等一下我和莫先生一起下水,我不確定章曉上岸後會不會有什麼情況,但是我們得做好打算。」
「你放心,岸上交給我,你自己也要小心。」
將上衣脫了下來,放到陳瓷的手裡。
「等我。」
卻又在準備轉身的時候,又和陳瓷叮囑了一句。
「如果我沒有上來,你們離水邊遠一點,儘快給楚翹打電話。」
我看到了陳瓷眼裡迅速變化的神情,卻沒有在多說什麼。
和莫先生先後下了水渠,我就發現有些不太對勁。
水渠其實不深,章曉站起來的時候也不過是到她的胸口。
因為是修建的人造景觀,水格外的清澈,一眼可見底。
可是當我下水以後,卻不知道為什麼,腳始終像是踩不到底一樣。
眼看著水面距離我頭頂的距離越來越遠,我心裡泛起狐疑,就算是章曉真的比我高,也不至於高這麼多吧。
好歹我身高也178,難道章曉兩米多?
小時候的那次落水經歷在我心裡早就落下了陰影,這麼多年我都不敢下水,就連游泳都還是小時候學會的那幾下狗刨。
因為水性不好,我在水裡很快的迷失方向,明明記得我是緊隨著莫先生下的水,可是下水以後,我並沒有看見莫先生的影子。
漸漸地我發現情況好像有些不對勁,因為我不止沒有發現莫先生的影子,就連章曉我也沒有看到。
莫先生這麼快就把章曉打撈上岸了麼。
不可能,很快我就在心裡給出了否定的答案。
如果這個屍體這麼好撈的話,莫先生剛剛就不會那麼糾結。
難道是
我狠狠的咬破自己的中指,看著指尖血成絮狀地與水融合在一起。
水下的情形轉眼間就變化得和剛剛大不一樣。
果然,楚翹說的沒錯,童子血確實是個好東西,至少在破邪方面簡直是無敵。
只見章曉點著腳尖站在水底,雪紡裙的裙邊在水下蕩漾,細膩的肌膚在水下更顯光感。
有那一瞬間我有點慶幸,幸好章曉穿的是長裙。
莫先生的狀態顯得有些不太對勁。
腳沒有踩水,手臂也沒有張開。
整個人就好像溺於水中,已經沒有了意識,任由自己的身體在水中浮沉。
我咬著牙朝莫先生的方向努力游過去。
等我靠近莫先生身邊的時候,我才發現莫先生的狀態比我想像中的還要糟糕。
只見莫先生印堂發黑,臉色鐵青,雙目瞪圓,呲牙咧嘴地對著章曉的方向飄去。
眼中布滿了紅血絲,眨都不眨一下,臉上表情讓我覺得的他只要靠近章曉,就會一口啃在她裸露的大腿上。
莫先生雙手握拳,交叉在胸前,雙腿也成蛤蟆狀。
但是從我能在水中看見他到現在,莫先生一動未動。
可即使只是這樣,莫先生還是能夠如常地在水中徑直的奔向章曉。
雖然我不太懂撈屍人的這個行當,可我也沒有傻到,覺得這種詭異的姿勢和表情,是他們撈屍人特有的方式。
指尖的刺痛感還沒有消失,我狠了狠心,對著剛剛的傷口又重重地來上一口。
鑽心的疼,讓我感覺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