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的時候,張凌毓領著蘇戮,君子安一起來了。
我招呼三個人落座之後,就讓溪月上菜:「先嘗嘗這個糖醋鯉子,這個是東北做法,跟南派的不」
我話沒說完就愣住了,鯉魚的尾巴沒了,整條鯉魚圓咕隆咚地放在盤子裡,冷不丁一看就像是一個切出花的肘子。
君子安道:「這個魚的造型很別致啊!」
「別致,別致,我特意做成這樣的。」我說道:「咱們今天吃的團圓飯,團團圓圓嘛!」
我心裡都要罵開了,琥珀和溪月肯定是在廚房偷吃了,她倆把魚尾巴給吃了,吃完還用了障眼法掩飾了一下,我剛才光顧著炒菜沒看出來。這會兒,菜上桌了,就不能再用障眼法了。
我趕緊說道:「再看這道菜,這可是好東西。飛龍燉蘑菇。」
「現在,都說東北名菜是小雞燉蘑菇,其實那是不讓打飛龍鳥,真正的東北名菜是飛龍燉蘑菇。這飛龍鳥可是好東西,不僅不好打,打著了還得趕緊燉上」
「飛飛龍呢!」我拎著砂鍋蓋都懵了,砂鍋里就剩下蘑菇了,飛龍不見了。
蘇戮指著鍋憋著笑道:「九王爺,你肯定是把菜名說反了,這個應該是龍飛燉蘑菇。龍飛了也就沒了。」
我面帶殺人的目光看向了溪月,後者趕緊擺手道:「不是我,不是我,你就沒放飛龍進去。飛龍還活著的時候,就被柳幻吞了一隻。」
我怒吼道:「還有一隻呢?這鍋里是雙飛龍啊!」
溪月小聲道:「被師父吃了!」
我差點沒氣瘋了:「我的老天爺啊!你們還吃什麼了?」
溪月說道:「師父說,她是為了你好!你們吃野生動物會被抓的,她不一樣,動物吃動物,是不犯法的!」
琥珀是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
張凌毓說道:「陳九,你別生氣,你應該明白琥珀的良苦用心。你沒看,我其實沒帶酒過來嗎?」
張凌毓道:「按照江湖規矩,這桌酒應該叫做結盟酒。」
「因為,我這次來,並不是代表我自己,而是代表著三局。」
「半間堂可以和張凌毓,和蘇戮綁定在一起,卻不能跟三局綁定在一處。」
「所以,這桌酒不能喝!」
張凌毓的話,不禁讓君子安感到了幾分失落。
其實,張凌毓有很多事情都在瞞著君子安,比如我們都是皇史宬秘衛的傳人,比如我們身上沾染的因果。當然,蘇戮也不會知道我們所有秘密,雖然他是最後一個錦衣候。
認真說起來,我和張凌毓之間反倒是互相最了解對方的人。
張凌毓說道:「我追來的目的,也是想將你和三局綁定在一起。」
「從利益的角度上,三局需要頂尖高手的加入,而你具有三局正式身份之後,做起事來也會方便很多。我們是雙贏的局面。」
「但是,從朋友的角度講,加入三局對你來說是一種束縛。」
「官場與江湖的規則截然不同,這一次,我雖然做出了逼迫五所的舉動,但是我這並不是長久之計。等到三局真正壯大起來,上峰一紙調令就能讓我離開三局。同樣也可以拆分掉半間堂。」
張凌毓聲音一頓道:「事實上,這一次上峰一直沒有表態,也是在等待我和五所博弈的結果。」
「如果,莊遼能夠順利鎮壓血字秘檔的話,那麼,三局的地位也就不那麼穩固了。這就是現實。」
張凌毓道:「我一路上也想了很多。」
「我真的覺得,加入半間堂會比我留在三局更好。」
「最起碼,有你這個堂主在,我什麼都不用操心。」
我笑道:「進了我半間堂,操心都是我的事。老鬼,重訂一桌酒席,咱們一醉方休。」
其實韓老鬼早就定好了酒席,沒幾分鐘席面就擺了上來,我們喝到半夜才各自回了房間。
我卻把韓老鬼給叫了出來:「老鬼,你說張凌毓今天說的話,是她的真實想法,還是單純在發泄?」
「都有吧!」韓老鬼道:「小九,你現在可千萬別動把張凌毓收入半間堂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