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亂蹲在了地上,雙手抱頭把身子縮成了一團——到處都有人奔跑逃命,又沒有地方可以躲避的時候,這是我能想到唯一減少傷害的辦法。
我像是一塊石頭被人連撞了幾次之後,好像是被推向了地牢中心地帶。
刀鋒割開人皮的聲音,也在我附近接連傳來——有人圍繞著我對神隱會的人展開了一場屠殺。
片刻之間,地上淤積的血水就已經漫過了我的鞋邊,我甚至能感覺到血水在順著我的鞋面流動。
對方殺人的速度越來越快,精神崩潰的人也越來越多,有人嚎啕大哭:「祖師爺,你為什麼要殺我們,我們費盡心機救你,你為什麼要殺人啊?」
殺人的是陰陽探馬!
我一開始就應該猜到,除了精於暗殺,善於隱匿的陰陽探馬,誰又能在這種情況下以一人之力,襲殺百人?
但是,陰陽探馬為什麼要殺自己的徒子徒孫?反而,放過了我和葉開?
那人的質問還沒結束就被人一劍封喉,徹底沒了聲音。
再過片刻,最後一聲屍體撲倒的聲音響過,地牢當中歸於了死寂,卻又亮起了燈光。
兩尊靈體同時出現在了我的視線當中,兩個人除了相貌不同,身上黑衣勁裝卻一模一樣。要是論相貌,兩個人都沒有特殊之處,屬於放在人群里讓人看一眼就忘的普通長相,但是,沒有特點不就是探馬,細作最大的特點?
我看過兩人之後,又轉頭看向了別處。
葉開在距離我不遠的地方,身上到處都是血跡,人卻沒有受傷。看樣子,他剛才是一直貓著身子到處找我,才弄得全身是血。
再往遠處就是,谷興勝,魁先生,冥神子和縹緲。
那兩個陰陽探馬只是留下了我們雙方的關鍵人物。
左邊那人沉聲說道:「你們誰是鎮獄使傳人?」
「我是!」葉開站起身道:「我是葉家人。」
那人往我身上一指:「他呢?」
葉開道:「是我兄弟,也是我上司!」
那人轉身看向了谷興勝:「你又是誰?」
谷興勝道:「鎮獄使南宮氏傳人。」
谷興勝在冒充南宮氏?
葉開剛要說話,我卻輕輕一擺手,讓他先不要說話。
谷興勝聰明就聰明在,他們沒有直接冒充葉家傳人。
葉家有獨門修煉功法,九獸鎮獄功無人可以模仿。但是,其他四個鎮獄使卻可以冒充,畢竟鎮獄使信物不是葉家所獨有。
說話那人道:「既然,你們都是鎮獄使的傳人那就跟我來吧!」
葉開上前一步道:「等一下,我們是鎮獄使,還是你是鎮獄使?有囚犯帶鎮獄使進大牢的規矩麼?」
我差點沒被葉開嚇死,這個時候,跟他談規矩,你是瘋了吧?
他們兩個想要殺人,我們幾乎沒有還手之力,再虎,也不能這麼硬剛啊!
沒想到,谷興勝也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囚犯沒有資格引鎮獄使進牢。」
我當即又愣住了,谷興勝怎麼也來了這麼一手?
說話那人呵呵一笑,從身上拿出了半塊腰牌舉在手裡:「現在,我有資格了麼?」
葉開雙目微微一縮:「敢問前輩如何稱呼?」
說話那人回答道:「我叫何畏,他是武千秋。」
武千秋似乎不愛說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就算是打過了招呼。
何畏轉身道:「都跟我來吧!」
我和魁先生一行人,雖然是跟在何畏和武千秋的身後,卻涇渭分明地保持了安全的距離。
我悄悄向葉開傳音道:「你剛才是怎麼回事兒?何畏手裡拿的又是什麼東西?」
葉開道:「鎮獄使不隨囚犯下牢,是鎮獄使的規矩,任何時候不能改變。」
「鎮獄使跟著囚犯走,那就代表著囚犯已經控制了大牢。這是鎮獄使最大的恥辱,所以這種情況下,我們要做的就是奪牢。」
「剛才,何畏要是不拿那個腰牌,我們肯定得打起來。就算我們打不過他,也得跑出去搬兵鎮壓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