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張凌毓說話的工夫,葉開已經蓋完了所有大印:「狐狸,準備好了沒有?差不多,我們就可以下去了。」
我檢查了一下身上的準備:「走吧!你先告訴下面的人一聲,我們是來特免他們罪責。讓他們列隊等候。」
葉開雙手結印之間,口中低喝了一聲:「朝廷特赦,凌關獄所有囚犯無罪釋放。」
「所有人在牢房中靜-坐等候,不得隨意走動。」
葉開說話的時候,露在外面的半截石碑都在隨著葉開的聲音微微顫動,
「開!」立即有五塊石碑沉入了地底,與此同時,大牢地下也傳來了一陣地動山搖似的轟鳴聲響。
我甚至能感覺到有某種龐然巨物在地底深處,以石碑圍成的圓圈為中心,向兩邊緩緩地分離開來。
我微閉著雙眼說道:「這是開啟了的第幾重大牢?」
「最後一層!」葉開道:「這種大牢是從下往上一層層的開啟,最上面一層大牢開了,不是我們進入,就是地下的囚徒衝出來。」
我微微點頭道:「你繼續吧!」
隨著石碑一次次沉落地下,牢門震動的聲響也離我們越來越近,最後一次震動似乎距離我們只有那麼五六米的距離。
葉開深吸了一口氣道:「還剩最後五塊石碑,這五塊碑落下去,地牢就全開了。」
「小心點!」
我按住了劍柄,對著葉開點了點頭,後者飛快的結起了法印,雙手同時凌空下壓:「開!」
最後的五塊石碑同時沉進地底一半,地面上隨之向下塌陷了三寸左右,一幅太極圖清清楚楚的出現在了地面上。
太極圖的陰陽魚一左一右向外分離之間,形同烏雲般的黑氣也從地下翻湧而出,我眼看著黑氣向我和葉開蔓延而來,一陣來自幽冥的腳步聲也隨著黑氣向我步步緊逼。
我放開聲音喊道:「所有人退後。」
「我進入地牢之後,會立即關閉閘門,除了剛才負責抬碑的士兵,任何人不許接近地牢。」
我話音剛落,那種腳步聲就在我身前停了下來,恍惚間就像是有人站在了距離我一步左右的地方,可我能夠看到的就是只有涌動的黑霧。
葉開下意識地單掌一沉,就想用掌風吹散我們面前霧氣。
葉開還沒發力,原本凝聚不散的黑霧陡然間在我們眼前轟然潰散,只留下滿地草鞋,腳鐐。
朝廷重犯,即使是已經入獄也得帶上腳鐐,在牢城營里即使用來做鋪蓋的乾草也是有限之物,只有混得好的囚犯,才能睡上乾草,穿上草鞋。那些軟弱可欺的犯人,就只能睡在地上。
單憑地上的這些草鞋,就能判斷出地牢內部已經完全淪陷,葉開開啟地下牢門的時候,大牢中的犯人就已經做好了衝擊牢城營的準備,而且,他們派出第一批人馬就是大牢中的窮凶極惡之徒。
我倒背著雙手道:「你們聽好了,皇朝已經頒布了特赦令,準備放你們離開凌關獄,有認識字的人。可以去看一眼特赦令。」
「我點到名字的人,立即現身,等到登記在冊之後,就可以離開了。」
我在說話之間,拿過了凌關獄的花名冊。
我剛剛將花名冊翻開了一頁,身邊就閃現出了若有若無的殺機。
牢城營的人一開始就沒相信過自己的會得到特赦,我同樣也不相信他們會老老實實等著我們下去放人。
地牢入口現在就是我們爭奪的關鍵。
誰守住了入口,就等於是占據了主動權。
剛才地牢囚徒在我們面前留下了一堆草鞋,人卻不見了形影,只能說明那些鬼魂已經藉助剛才那團黑霧混進了士兵的隊伍當中。現在,那些鬼魂說不定已經纏在誰的身上了。
我身邊殺機出現的瞬間,我便啪的一聲合上了名冊:「我再說一遍,想走的,不想走的人,都給我聽好了,朝廷特赦的機會只有一次,浪費了這次機會,定斬不赦。」
我話一說完,就聽見有人在地牢裡說道:「特赦令?」
「欺負我們沒見過玉璽是麼?你那張特赦令上蓋是什麼玩意?圓章?你的特赦令是畫出來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