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玄明與石原自從遇到瀑布進入密林以來，因林密草深，野兔都難逮到一隻，幾日以來，只能靠摘些野果充飢裹腹。這一日行至正午，忽見不遠處一座頹敗院落，院內青煙裊裊，一股肉香撲面而來。
褚玄明和雲少卿聞到肉香，直感覺是那是有人在做天宮仙宴，肚子更是咕咕直叫，放佛被餓出的滿眼金星也變成了肥美的烤鴨，在圍著自己亂竄。兩人哪還管其他，甩開大腿，就往小院方向跑去。
石原雖然肥胖，但是此時卻把一向伶俐的褚玄明甩在了後邊，先一步到了寺門近前。寺門忽的吱呀一聲，敞開一角，兩人見像是有人，不由停下。
眼瞅門口鑽出一人，此人高約六尺有餘，身寬體便，剃光頭而執拂塵，胸掛佛珠而身披道袍，雙手合十卻口宣道號，一聲無量天尊出口，執拂塵打了個稽首道：「啊，稀客稀客，施主快裡邊請。」
褚玄明兩人正兀自奇怪，寺門門環處又探出一個小光頭來，年紀約八、九來歲，小小光頭，頭亮面圓，眼黑膚白，眼睛向褚玄明兩人一掃，身子已閃出門外，沖大光頭喊道：
「嘿！我說你怎麼跑的比兔子還快，敢情是來了生人。」
小光頭說完又面向褚玄明二人俏聲道：「兩位施主是住店還是打尖？我們這有茅屋兩間，兩位要是共住一間還是，還是，唉—」話沒說完之前那人已經捧腹哈哈大笑，小光頭說到最後本已面露難色，看到大和尚大笑突然的也俯身搶地哈哈笑個不停。
褚玄明先見這兩人形容舉止如此，不僧不道，說話好似旅店夥計。不禁被弄得啼笑皆非，忍住飢餓，躬身對大光頭道：「冒昧問一句，大師究竟是和尚還是道人？」話仆一出口自己都覺得問的可笑。
只聽大光頭回道：「哈，和尚、道人，道人、和尚，你若言之以表，稱呼而已，喚我和尚便是和尚喚我道人便是道人，你如問之以心，我由道入佛，修道念以侍佛心，持佛願以修道法，道道之玉清境，佛佛之諸般佛，道即是佛，佛即是道。施主覺得該喚我何？」
褚玄明只聽聽說過和尚、道士均是如何打扮，卻從未見過真的和尚道士，更不知道法、佛法是什麼，只聽得一頭霧水，知是自己入世太淺，知道的事情太少，只好靦腆道：
「我雖聽不懂，但是覺得大師周身打扮雖都異樣，卻都及不上光頭來得顯眼，兼又問答之初不經意喚大師為大師，小子冒昧只覺得既然如此，該喚大師較為合適。」
那「大師」聽完面露欣賞之色，剛欲說話，只聽小光頭搶白道：「哈哈『喚大師為大師』，施主之言真是妙哉！」又轉眼看向「大光頭」，接著道:「你之言為大師者，卻以佛心、道法攢度無有佛道之心之人，我看施主本就是問之以表，只想知該如何稱呼，你的「大師」卻又答你未問之問。讓我未覺大師之高深，卻徒見大師之做作。」
褚玄明二人聽完最後一句，均覺得小光頭言詞過重，只見「大師」毫不以之為杵，洒然道：「小大師之言真是春日驚雷，我本是許久未見生人，悶極了，多說兩句，卻是以有心度無心，犯了貪戒，落得個下乘。」說完微微一笑，對褚玄明二人又是一揖，又道：「施主所喚不錯，我現已入釋家修佛，得法號因果，忝稱因果和尚，」又指指小光頭「這是我的小徒兒，法號種因。」
褚玄明兩人聽兩個光頭是師徒關係，但看種因小師傅言行，卻全無師徒之尊卑禮數，好奇想問卻又知是人自家之事，羞於開口。
因果大師像是看透二人想法，道：「二位施主莫見怪，我們師徒亦師亦友，只在佛法上見高下，從不分尊卑的，師徒關係更是表象。如來降世之前已有佛徒，三清正道之前亦有道友，若總要行全禮數，豈不羞煞前事之師……」
種因小和尚見師父還要說下去，忍不住微嗔道：「倆位施主的名字還未得知，你就囉嗦起來沒完沒了，看他們一臉菜色，一定也是餓得很了，快隨我到院內吃點飯菜吧。」
「是，是，是。」
聽到飯菜，石原自嘴角墜出長長的一串哈喇子，他忙捂住嘴吧不再說話，哪還有時間理大和尚說的天花亂墜，一溜煙隨種因小師傅進了內院，褚玄明也只好報上兩人姓名，跟隨石原之後進入院內。
院內茅屋三開而坐，東、西、北各一間，居北主室已經坍塌
第十章 是佛?是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