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公樓外面的路上人來人往,車來車往,而就在北堂忘川從周公樓內走出來的時候,路過的一輛由兩匹白馬拉著的銅色馬車中,車內的人原本正在馬車裡看著街道兩邊的景色,卻突然看到北堂忘川從周公樓內走出來。
那車裡的人幾乎以為是自己眼花。
再看去,等看到跟在北堂忘川身邊的那個老者的時候,車內的人才心中猛的一震。
北堂忘川的馬車就停在周公樓的門口,是由兩匹黑馬拉著的馬車,北堂忘川眉頭微鎖,從裡面走了出來,上了馬車,那馬車就在路上快速的跑動了起來。
「車靠路邊,停下,把路讓出來,讓那輛黑色的馬車先過……」
銅色馬車中,坐在車裡的人吩咐車夫。
銅色馬車就放慢了速度,靠路邊,讓北堂忘川的黑色馬車超到前面,駛了過去。
等到北堂忘川的馬車駛過去,那輛銅色的馬車就調轉車頭,又原路返回。
在路過周公樓的時候,銅色馬車的車窗窗簾掀開,馬車的車窗後面,露出一張五十多歲養尊處優白白胖胖的中年男人的面孔,那個男人眯著眼睛驚奇的再次打量了一眼周公樓的門面,心中驚奇——皇太子北堂忘川居然來這裡占夢,什麼鬼?
不過車裡的男子沒有下馬車,只是在路上一閃而過。
……
北堂忘川乘坐的馬車裡,還在微微皺著眉。
說實話,他對夏平安的占夢,將信將疑,夏平安應該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吧?還是夏平安在用那夢境在暗示著什麼,在邀功?不過就算是暗示,這也不對,占夢都是占的未來,沒有占過去的。
夏平安是胡謅,還是真的有用夢境揭示吉凶禍福的本事呢?
對上京城中那些占夢師的手段,北堂忘川太清楚了,可以這麼說,上京城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占夢師,基本都是騙子,是那些走投無路想要發財的低階召喚師們的江湖把戲,那些占夢師騙人的手段,就是先用高價買下夢師界珠和相應的神念水晶,在融合夢師界珠獲得演夢術之後,以演夢術為幌子,以江湖騙子察言觀色算命的那套說辭,在上京城招搖撞騙。
這些騙子占夢師,在上京城大行其道,往往還能獲利頗豐,只要口才好,用不了兩年,就能把買夢師界珠和神念水晶的錢完全賺回來,以後就有混飯吃的本事了。
「剛剛在路邊讓路的是大方院的副院長辜奉燊,他已經認出殿下了……」馬車內,跟在北堂忘川身邊的那個老者平靜的說道。
「辜奉燊麼?」北堂忘川終於把自己的思緒從周公樓內解脫了出來,「他來天元橋幹什麼?」
「大方院負責管理賞金獵人公會和上京城中的那些浪蕩召喚師,辜奉燊又喜歡收集神念水晶和魔龍宮中的奇珍異寶,聽說他經常去鵬萬拍賣行挑東西,他來天元橋倒不奇怪,應該是剛剛從拍賣行中出來……」
北堂忘川點了點頭,心中卻還在盤算著拿那個夏平安怎麼辦。
夏平安毫無疑問應該是個人才,又是渡空者,應該很有用,只是不太好控制,而且夏平安又和草草扯上關係,草草長這麼大,還真沒有對其他男人這麼上心過,只是,夏平安現在的身份,又怎麼配得上草草呢,或者,草草可以把夏平安徹底拴住,然後通過夏平安把那些渡空者聚集起來,為我所用……
皇太子的心思,已經半是君來半是人,讓人難以揣測。
北堂忘川的馬車剛剛駛出天元橋,一隻翠色的小鳥突然從空中飛來,快如閃電,趕車的車夫一把抓住,然後從馬車的前窗處的小孔,把翠鳥遞了進來。
翠鳥飛到車廂里,落在北堂忘川的手上,從嘴裡吐出一顆用符文和蜜蠟包著的小球。
北堂忘川接過小球,捏碎,手上就出現了一張紙條,那翠鳥也瞬間化光消散。
看到那張小紙條,北堂忘川整個人臉色就變了。
小紙條上有一行字。
——衛戍十八軍團第三師一千兩百餘人感染屍毒發生屍變,第三師駐地已經完全封鎖,十八軍團軍團長衛天雷和裁決軍所部已經前往處置。
在看到「屍毒」兩個字的時候,北堂忘川拿著字條的手忍不住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