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光初的身子軟綿綿的躺在了地上,程黎平附耳過去,正想聽聽他還有沒有心跳,猛地白光一閃,原本躺著的阮光初竟然坐了起來,一把匕首徑直刺向程黎平的心臟。程黎平手掌在那人肚子上一按,借勢往上跳起,也不知哪裡來的本事,居然憑空跳了一米多高。落地之後,那人已經站起身來,刀子舞的虎虎生風,正在跟程紅彬斗的難解難分。
程紅彬原本已經筋疲力盡,可看到程黎平差點中了招,不由得怒火攻心,這點兒力氣,恐怕是榨乾了全部的潛能。不過程黎平心裡很清楚,程紅彬現在只是仗著一股氣,根本就不是那人的對手,急忙搶上前去,架住那人的攻勢,道:「你去找小阮。」
救人當緊,程紅彬也不犟了,轉身就走。程黎平空手入白刃,光線又不夠好,簡直驚險至極。那刀子長度同樣是二十公分左右,倘若刺中人體,幾乎會被刺穿。那人從頭到尾都沒說一句話,只管悶頭亂刺,反正水牢裡面除了他自己,其餘的人都可以盡數殺死。
程黎平知道硬扛不是辦法,一邊後退一邊將腰帶扣解開。那人見程黎平節節後退,氣勢更盛,程黎平趁著那人向前衝擊的機會,「唰」的一聲皮帶甩出去,正中那人面頰。那人吃了這一擊,停下腳步,下意識的伸手去捂臉。程黎平欺身向前,又是一腰帶纏住他的匕首,用力拉拽,那人死不放手,連帶著整個人都摔在了水牢的欄杆上。
與此同時,程紅彬欣喜的叫道:「平哥,找到了。」
程黎平應了一聲,將那人拖到電梯旁邊。那人被摔的頭昏腦漲,匕首也丟落了,剛想忍痛爬起來,電梯門開了。得了光線之利,程黎平哪還會給他出手的機會,一頓拳打腳踢,直接把他揍的只有進口的氣,沒有呼出的氣了。
拖進電梯一看,這人眼睛的部位空洞洞的,竟然是個瞎子。程紅彬也將阮光初帶到了電梯裡,看到這殺手,忍不住又踹了兩腳。程黎平將腰帶穿上,渾身冷汗直流。這場戰鬥其實也就打了兩分鐘,可是危險程度卻比槍戰還要嚴重,因為誰也沒想到在那個節骨眼上被偷襲。
從電梯裡上來,三樓的房間已經燒起來了。那個菲傭哭的呼天喊地,因為她試圖拖著椅子下樓,可不巧的是椅子腿卡在了樓梯間,反而弄得寸步難行。程黎平跑上去給她解開繩子,讓她先行離開,然後回到一樓去看阮光初的傷勢。
在小鴉洲島,阮光初左肩中了一槍。時隔一周,傷勢剛剛開始好轉,又經受了這麼一次磨難。程黎平簡單看了一眼,他右腹部有彈痕,腿上也有刀傷,身上到處青一塊紫一塊,臉色卻異常慘白,明顯失血過多。呼吸雖然還很穩定,但力道細微,隨時都有喪命的危險。
「沒辦法,得趕緊給他找個醫生。」程黎平道。
程紅彬咬著牙,道:「送醫也是個死,姓李的權勢很大,繞不過去的。」
程黎平道:「找黑路子吧,不要怕花錢。」
所謂黑路子,是指那些經營非法移民生意的幫派中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紐約是全球最發達的城市之一,同樣有各種黑幫盤踞,新加坡自然也不例外。不過通常程紅彬不屑於跟這類人打交道,覺得他們是螻蟻一般的人物,遠沒有自己霸氣瀟灑。想不到如今虎落平陽,居然要去找他們求助。
幸好在外面混跡了一年,程紅彬手上也有一些人脈。找到李友希家的固定電話,聯繫了幾個人,幾分鐘後,程紅彬終於找到了願意一試的黑醫生。程黎平去地下車庫開了一輛本田的車子出來,讓程紅彬和阮光初先走,自己留在這裡等李友希和那幫新山的人回來。
程紅彬知道平哥的本事,也沒有勸阻,反而似笑非笑的說:「平哥,這次的外快你拿大頭吧。」
程黎平擺了擺手,道:「快走吧,晚了就來不及了。」
李友希是體面人,在周圍有身份有地位,他的房子失火,肯定會有人撥打報警電話。程黎平估計,這會兒警察和李友希父子倆或許都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回到地下車庫,想起來程紅彬笑的有點詭異,又想到「外快拿大頭」,程黎平頓時就明白了。怪不得在樓上找不到什麼東西,原來那幫人把東西都藏在本田車上了。
後備箱裡沒有,座位底下也沒有,引擎蓋打開後同樣什麼都沒有,那東西藏在哪裡就不言而喻了。程黎平蹲下來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