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維多利亞返回自己位於白銀堡上層的房間時,紛紛揚揚的雪花正從窗外落下。
今年冬天的雪……一場接著一場,尤其是進入冷冽之月下旬之後,雪幾乎沒有停過。
適當的降雪可以為來年帶來好的收成,但也會讓冷冽之月變得更加難熬,在這次降.雪之後,王都外圍的村鎮恐怕又會死不少人吧……
來自北方的寒風在這座古老的王都上空盤旋著,將從天而降的雪花攪動成一片朦朧的帷幕,黑髮侍女瑪姬合攏了窗戶內側的木質窗板,把窗外天寒地凍的蕭瑟景象隔絕在外,壁爐在房間的一角熊熊燃燒著,讓這間華麗的屋子維持著溫暖舒適城堡外的冰天雪地就此仿佛成了另外一個世界。
「您的臉色不是很好,」瑪姬看著走進房間的維多利亞,一邊上前幫女公爵解下披風一邊輕聲問道,「今天的會議仍然不順利?」
「有太多庸庸碌碌之輩坐在那些椅子上了每個人的目光都和雪鼠一樣短淺,」維多利亞搖著頭,「更糟糕的是我還不能把他們趕出去。」
瑪姬將披風掛在旁邊的架子上,同時輕聲說道:「這個國家畢竟還是在依靠他們運轉的。」
維多利亞看了這位亦仆亦友的侍女一眼,她知道,瑪姬雖然名義上是自己的女僕,卻有著不俗的見識和超凡者的力量,這位「北境管家」是自己最信賴的人之一,在兩人獨處的時候,大部分話題都是可以談的。
「國家不一定必須要依靠那些陳腐的貴族才能運轉,」女公爵平靜地說道,「你是親眼見過的。」
瑪姬抬起眼皮,看了維多利亞一眼:「是的,但這樣做的代價很大,另外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您,也是他們的一員,而且還是無法分割的一員。」
維多利亞一時間默然。
是啊,她走不了那條路。
「不要再想那些了,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瑪姬的話把維多利亞從短暫的思索中驚醒,這位黑髮侍女從附近的桌上拿起一個用火漆封口的信筒遞給女公爵,「一封給您的信,來自南境大公,白羽獅鷲送來的。」
維多利亞驚愕地睜大了眼睛,一邊接過信筒一邊說道:「塞西爾公爵?」
她本能地從這封信中嗅出了令人不安的味道自己返回王都還沒有多久,那位南境公爵就急匆匆地給自己寫了一封親筆信,而且還是在這最寒冷的冷冽之月用獅鷲信使送的信,究竟是什麼事情如此緊急?
她飛快地拆開了信筒,把裡面那張親筆信取出展開,在看到上面的內容之後,她的眉頭皺了起來。
瑪姬靜靜地站在旁邊,沒有詢問信上的內容:雖然她和維多利亞關係親密,但還不至於逾越至此。
「瑪姬,」維多利亞在快速閱覽完信上的內容之後立刻問道,「之前法師協會的占星師們報告說太陽底部紅紋偏移是什麼時候?」
黑髮女僕回憶了一下:「應該是冷冽之月10日。」
「冷冽之月10日……同一天……」維多利亞低下頭,看著那封信上的內容,「不可能是巧合……」
隨後她注意到瑪姬略帶好奇的視線,便微微吸了口氣,主動提起了信上的內容:「塞西爾公爵發來警示,宏偉之牆在冷冽之月10日發生異動,大範圍的過載,過載持續了整整三天,至信件發出之日,宏偉之牆雖已恢復平靜,但塞西爾公爵認為那道屏障已經在過載過程中受到永久性損壞……」
黑髮侍女的眼睛慢慢張大了,驚愕之情毫無保留。
「看來我需要召集王家法師和王室學者們了,」女公爵沉聲說道,「另外……還有新一輪的貴族會議。」
在說到「貴族會議」這個詞的時候,維多利亞的語氣中忍不住帶上了一絲疲憊。
然而熟知安蘇體制的她很清楚,不管自己要做什麼哪怕她是安蘇的女王她也是繞不開貴族們的。
「真是一座泥潭啊。」
……
淺藍色的符文光輝在層層交疊的符文基板之間明滅閃爍著,涌動的奧術能量擊打出劈啪作響的電弧,從能量觸點和齒輪之間迸發出來,在專為測試大型設備而建造的實驗台上,沉重複雜的動力機構正在魔力推動下緩緩開始運轉,鋼鐵嚙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