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感應到那名奴隸體內驟然攀升的魔法能量瞬間,高文就意識到了情況不妙,他猛然向前衝去,起步的同時便發動了騎士的衝鋒技能,同時大聲對那個仍然沒反應過來的記錄員示警:「危險!趴下!」
記錄員的反應慢了半拍,而此時那名奴隸的渾身都已經劇烈膨脹起來,一種不祥的紅光從他那腫脹撕裂的血肉中瀰漫而出,無數混沌惡毒的符文迅速爬滿了他的皮膚,這個早已失去神志的可憐人終於發出一聲痛苦的喊叫,但就在他化作炸彈完全爆開之前,高文終於趕到了。
裹挾著白光的鐵手套從側面猛然揮擊,將這個活炸彈一把推到了遠離人群的地方,緊接著一道模模糊糊的陰影從高文身旁閃過,琥珀從陰影中現身,並將那個完全呆住的記錄員粗暴地擊倒在地。
爆炸隨之響起,被擊飛的奴隸就像一個膨脹到極限的氣球般炸開了,所有的血肉和骨骼都在瞬間變成致命的霰彈,向著四面八方飛濺而出,哪怕已經遠離人群,一些堅硬的骨質仍然噼里啪啦地打在登記口的木桌上,並在那上面留下深淺不一的凹坑如果不是琥珀剛才及時把記錄員弄到地上,這倒霉的傢伙不死也毀容了。
直到這時候其他的人才紛紛反應過來,遠處站崗的士兵向這邊跑來,赫蒂也第一時間撐起了魔法屏障,並激活「偵測歪曲」魔法來檢查現場是否還有其他危險,而那名逃過一劫的記錄員則哆哆嗦嗦地從桌子下面爬了起來,臉上印著一個清晰無比的鞋印。
「封鎖現場,禁止無關人員出入,」高文看了一眼碼頭上留下的爆炸焦坑,大聲而快速地下令,「碼頭衛兵,去攔住那幾艘船,把奴隸販子控制住另外把前一批完成登記的奴隸都帶回來!快!」
在清晰明確的命令下,所有人都迅速採取了行動,赫蒂則飛快地跑到高文身旁,緊張地打量著後者全身:「先祖,您沒事吧?!」
「沒事,這種程度的爆炸還傷不到我,」高文擺了擺手,「現場還有殘留的氣息麼?」
赫蒂搖了搖頭,而就在她剛想說些什麼的時候,另外一個聲音突然從附近傳了過來:「怎麼回事怎麼回事難不成你們還在這兒測試藝術?!」
高文循聲望去,看到向這邊跑來的是皮特曼:這位德魯伊負責檢查來到領地的奴隸身體是否健康,他和他新收的幾個藥劑學徒就在碼頭另一側待著,聽到這邊的動靜之後就立刻跑了過來。
琥珀驚魂未定地嚷嚷著:「不知道咋回事!剛才這邊有個人突然自爆了!沒把我嚇死!」
「一個可憐的奴隸,疑似被人用魔法邪術製成了**炸彈,」赫蒂陰沉著臉解釋道,並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大致描述了一遍,「……很像是屍爆,但那個人在爆炸之前明明是活著的,甚至還能走動。」
皮特曼在聽到赫蒂的描述之後臉色瞬間便陰沉下來,眼神中還帶著某種複雜的、深沉的忌憚,他沒有多說什麼,而是快步走向爆炸最中心的地方。
儘管是一個大活人現場炸開,這裡卻沒有多少四溢的血肉那邪術發動的瞬間似乎產生了極高的溫度,而且是從內而外地升溫,所有炸裂的殘骸都已經碳化,爆炸焦坑附近只有大量黑而且堅硬的碎片。
皮特曼就在那些碳化的殘骸附近蹲了下來,他臉上的皺紋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緊縮,面色嚴肅的可怕,這個平日裡總是以嬉皮笑臉不著調姿態示人的德魯伊從未有過這樣的表現,就連琥珀都被他的表情嚇了一跳,但緊跟著,半精靈小姐的注意力就落在了那些面目全非的殘骸上。
她別過臉去:「真是……喪心病狂。」
「看來你知道些什麼,」高文來到皮特曼面前,和對方一樣蹲下,「你見過這種邪術?」
皮特曼從地上撿起一塊焦黑的殘片,那是一塊已經扭曲變形的骨頭,他將骨頭表面的黑色碳化物除去,隨後念動了幾個簡短的咒語,骨骸里頓時浮現出瑩瑩的綠光,不過那些綠光都只是一閃而逝,很快便消散了。
高文看到骨頭裡殘留的魔法反應便是心中一驚:「德魯伊法術?!」
皮特曼微微點了點頭:「萬物終亡,又稱末日會,您聽說過他們麼?」
高文皺了皺眉,這個名詞他隱約有些印象,但卻記得不清,努力回憶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