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安提著刀到周圍逛一圈,現在太陽高掛,暑氣漸盛,遠處山間,林子裡不時有鳥撲騰著飛起,再落入樹叢消失不見。
他其實很怕在這裡晃蕩,這些天阿夏已經抓了三天蛇回去加餐,有一條還是雙尾,這些東西時刻提醒他眼下是在哪裡,想來洪荒故事也不過如此,各種奇形怪狀的生物,好在沒有見到大型野獸,也許是在山林深處。
說不定還要多虧沒有太陽的這幾個月,寒冷加沒有食物,比過冬還要難熬,冬天起碼能看見日光,也可以有準備的冬眠他懷疑這也是計劃的一部分,空間站墜落計劃順帶的。
陸安代入自己想了想,如果在天上想要重回陸地,最好的辦法就是,再來一次規模更大的撞擊,開展一次生物滅絕計劃,剩下的人在天上苟兩三年,再下來時會幹淨很多。
產生這個想法之後,他驚出了一身冷汗,抬頭望向天上掛著的四個月亮,更加懷疑之前的墜落也是一次試驗。當然,那一定是在天上的人有辦法隔絕污染,準備重歸地面時才會做的事。
十二年了,天上的人想了十二年辦法,地上的人也掙扎了十二年。
末日災難之下,他們只是幸運的一小撮,而這麼幸運的情況下,現在也是十二年裡阿夏為數不多的泡澡。
一隻手數得過來的次數。
在周圍逛完回去,阿夏警惕地把身子沉進水裡,只露出一個頭,看到是陸安鬆了口氣,雙手在水裡搓洗。
「你聽過一個故事嗎?」陸安蹲在水坑旁邊看了看她的一堆衣服。
「什麼?」
「天上有一群仙女下凡,在水潭裡洗澡,有個放牛娃叫牛郎,過去偷偷拿了其中一個仙女的衣服,等別人都洗完澡走了,那個仙女找不到仙衣,回不到天庭,急得哭了起來。」
陸安站起來看看四周,繼續講道:「沒找到衣服的仙女叫織女,這時候牛郎過來說,『我可以把衣服還給你,但你能做我的妻子嗎?』
織女看了看忠厚老實的牛郎,點頭答應了。」
「織女應該打死他。」阿夏道。
「我拿你的衣服呢?」
「你拿我的衣服幹嘛?」阿夏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倆人已經是夫妻了,還拿衣服,就不是忠厚老實了,是欠打。
陸安笑笑,提著刀注視周圍,現在這環境讓他感覺自己就是武俠小說里的俠客,而不是狗屁的末世。
阿夏洗完之後,站起來想要擦乾,見陸安躲躲閃閃的眼神,背過身子往身上套衣服。
被樹葉割碎的陽光散落下來,她發梢還在滴水,許久沒剪的頭髮已經到了下巴那裡,光潔的後背被襯衣遮住,然後是外套,收拾整齊之後阿夏甩了甩頭,一個嶄新的女孩出現在陸安眼前。
儘管平時沉默冷酷,說到底,她也不過是二十來歲的女孩而已。
「你也洗吧。」
「我不用,我隨便撩撩水就行。」
「我幫你看著,沒危險,快點。」
「真不用。」
「脫掉!」
阿夏三下五除二幫他扒掉外套,然後一腳踹進水坑。
?
夕陽漸斜,回到鎮子的時候,兩個人都煥然一新,這種天氣頭髮也幹得特別快。
趙華不急,早晚挖通了,他也可以洗,兩個人天天守在溪邊,忍不住先清理一下也很正常。
見到趙華一下午的成果,陸安把鋤頭扔在一邊,坐馬紮上休息,「直接埋土裡不行嗎?」
「這樣更好,種出來的更多。」
趙華已經把田壠做好,很有成就感地站起來,他對種紅薯很有經驗,做成壠後排水通暢,空氣含量增加,土壤溫度也能更好地調節:白天日照可以更快地升溫,利於根部生長,而晚上溫度容易降低,使署塊呼吸強度減弱,積累更多養料。
這都是阿夏和陸安不會的,按他們想法,直接埋土裡等出芽就行那是沙地才適合的辦法。
趙華絮絮叨叨和他們講怎麼種,只要這一茬出來,他們都可以留一些當種子,免得將來出現什麼事走散了,掌握了辦法還可以繼續種。
阿夏認真聽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