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有大的好,小有小的妙。
陸安睜著眼睛看黑漆漆的窗外,想著如何把那個小女孩養好,以及以後她會不會飛起來。
應該不會……人體構造應該撐不起飛行這件事,她屬於畸變,而且和何清清不同,何清清是整體改變,尖利的指甲,有力的魚尾,都幫助她在水裡好好活下去。
想著想著,手上過分了一點,阿夏就醒來了。
「手。」
「哦哦,我輕點。」
「再把我弄醒,我就給你剁了。」
阿夏悶聲說了一句,繼續睡覺。
陸安大手在她身上撫過的感覺很讓人安心,睡著的時候卻也很煩。
隔天,雨依然沒停,不過已經小了很多。
屋檐依然在淅淅瀝瀝地往下淌水,趙華坐在屋檐下整最後一個竹筐,小女孩安靜待在他旁邊,拿細竹篾遞給趙華。
趙華也不拒絕,讓這個小幫手在一旁做一些沒卵用的幫助。
陸安和阿夏在煮飯,今天多加了半條鹹魚,是給何清清準備的,還有一些青菜。
他燒著火回頭看看蹲在趙華旁邊老實乖巧的女孩,這么小的孩子已經有點懂事了。
陸安不知道她被母親帶著生活到這麼大都有怎樣的經歷,不過想來也是很困難的,她睡在另一個房間,早上過去時,能看到她眼角有著淚花。
這場雨下得讓人心煩,好在等吃過早飯,就漸漸停了。
提上給何清清準備的飯,陸安瞧瞧趙華,問他:「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去幹嘛,也去不了啊,老實待著吧。」趙華道。
「萬一何清清有辦法呢,她傷的也很重,或許美人魚的唾沫能治傷也說不定。」
陸安玩笑道:「傳說里有唱歌吸引人再殺掉的美人魚,也有單純唱歌的,還有那種一哭就掉珍珠眼淚的,她們都很神奇。」
「她就是個畸變的人魚。」
趙華搖搖頭,然後抬頭看看小破三輪,想了一下道:「那帶上我吧,我剛好看看外面有沒有一些能治傷的草葉子,之前找沒找到,下過雨應該好找一點。」
經過這一夜,他的腿已經開始潰爛,晚上痛醒了好幾次,趙華徹底慌了。
他爬上三輪車的車斗,小女孩也上去和他待在一塊,陸安推著車,阿夏背了一個竹筐,一起出鎮子,往水坑的那邊過去。
雨剛停,路還不是很好走,三輪車顛簸的趙華時不時哼一聲,懷裡抱著給何清清的飯,小女孩安靜坐在他旁邊擠在一起。
黃土路邊多了一些藤蔓,彎彎繞繞,頂端翹起還在努力往路上爬,雨珠從葉子上滴落,阿夏認識這種植物,說等過一兩個月會結出一種小圓瓜,有點苦,但是能吃。
田裡長滿了野草,鬱鬱蔥蔥,時不時響起幾聲蟲鳴,還有蛤蟆的叫聲,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找也找不見。
阿夏提刀準備加餐,半天沒收穫,蛤蟆只聞聲不見影,只好放棄。
四個人,兩個走在地上,兩個坐在車上,一路踩著泥水到了水坑附近,何清清正百無聊賴地揪坑邊的野草根。
「我還以為昨天忘了說,你們就忘了!」她很開心,習慣性想甩一下尾巴在水裡游游,但是水坑的條件不允許。
「他怎麼了?快死了嗎?這腿腫的……哎哎,我不吃人,你不用把他送過來給我。」
「我活得好好的!」
趙華就不愛聽這話,坐在車斗上看何清清的尾巴,其實他們兩個彼此彼此,一個腿腫得和充氣一樣,一個尾巴上帶著斑駁傷口,爪印和牙印交錯,遠沒有以前那種美感。
陸安把飯盆交給何清清,道:「吃吧,就一些鹹魚,還有野菜,現在也找不到多少別的。」
他站起身看看趙華,再看看何清清,還有那個小女孩,一幫子老幼病殘。
生活好好的,好像一夕之間就這樣了。
「她叫什麼名字?」阿夏把小女孩帶過來,朝何清清問:「好像不會說話?」
「應該會吧。」何清清也不太確定,從飯盆里撈了一片鹹魚遞給女孩兒,女孩搖了搖頭退後一步。
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