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陸安都在注意趙華有沒有試圖悄悄掙開。
結果這貨睡得倍兒香,也不知道被捆在地上是怎麼睡那麼舒服的。
等到天亮,外面的光線照進來,他側頭看過去,趙華整個人縮在棉衣下,只有雙腿和腦袋露在外面。
阿夏醒來時,兩個人收拾好被子,把炭火重新燃起來,解開趙華,這傢伙糾結了一下,也沒立刻跑,活動著酸痛的身體,湊在火堆旁烤手。
過一會兒,他出去外面拿盒罐頭進來,打開後用鐵桿撐著,放在炭火上面被火舌舔過,稍微加熱之後一股微微的熱氣冒出來,便開始迫不及待地開吃。
在寒冷的夜裡蓋著棉衣睡一整晚,這時候他對熱量和食物有很迫切的需求,熱乎的湯汁順著食道下肚,趙華感覺自己重新活過來了。
再看對面,阿夏抱著大碗喝粥,陸安就在一旁收拾東西,他的鐮刀也被倆人收繳了。
「你們放我一馬,謝謝。」
他捂著罐頭的鐵盒開口道。
「我們起了衝突,綁你一夜,你還說謝謝。」陸安覺得荒誕,不由想笑。
「大家都一樣,換作是我,也會這麼做,畢竟我們都不認識。」趙華輕輕搖頭。
如果是在他們各自生活的地方,碰到時也許能和平共處,但現在是逃難旅途中,誰也不知道自己會倒在哪裡,能不能走到盡頭,還是彈盡糧絕之後躺在路邊安靜等死。
多一份資源,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這種情況下底線沒那麼重要。
趙華嘆了口氣,這算是撿回一條命。
眼前兩個人很厲害,他有這種感覺,雖然昨天被俘是一個人打不過兩個,但他就是覺得兩個人厲害。
帶個女人能活到現在的人,都不簡單。
更難得的是,他們還有底線,這就更不簡單了。
在災難剛發生的那個時候,最先熬不住的,就老人和小孩,再之後便是女人了。末世里沒有男女之分——這麼說不太準確,活下來的有兩種人,一種是當別人的床伴,被保護,但也容易被放棄,甚至被當成物資拿去交換,命運悲慘。
另一種就是強大的,可以獨自生活下來的女人,她們並不會比男人弱多少,甚至更強,這樣的女人不會被人輕視,即使組團,也會被當成兄弟看待。
阿夏很明顯是後一種,這從他們的武器就能看出來,阿夏拿的是兇悍的柴刀,陸安手上是撬棍和小匕首。
而且吃飯也是阿夏先吃……
趙華看著阿夏喝完粥,然後把火撲滅,腦袋上不由浮現一個問號,這男人連飯都不吃的嗎?
「你……剛剛有吃東西嗎?」他懷疑自己晃神的時候陸安偷偷塞了兩口什麼。
「因為我想放了你,所以她不讓我吃,餓幾天也沒關係。」陸安隨口道,「都和你說了,她超級凶,你可以走了。」
他看阿夏一眼,對趙華道,「希望下次不要再碰見。」
「??」
餓幾天?沒關係?
趙華怔住,看向阿夏的眼神有些敬畏,尼瑪的兩個神經病。
他站起身出去,推上自己心愛的小車,站在路上左右瞧瞧,一時沒動。
過許久,他又扭身折返回來。
見陸安疑問的眼神,趙華搖頭道:「都是這條路,你們先走吧。」
「你再在這裡待一天?」陸安瞬間明白了他的難處。
趙華點點頭。
即使放他走,他也走不到哪去,這條高速外是大片荒地,他拉著小推車,除了往回走,就只能向前。
往回走和找死差不多,浪費了體力,還要重新走回來,不如在這裡再停一天,養好精神和體力,這是最佳解。
陸安和阿夏兩個人收拾好被褥背在身上,便又開始踏上旅途,推著自行車把這個服務區甩在身後,連帶著裡面的趙華一起。
如果把他們從出發到現在住過的地方連成一條線,會發現彎彎繞繞,每個高速服務區幾乎都是一個休息點。
如果不考慮到末世環境,放在現代的話,倒是很愜意的一次徒步旅行,只是他們沒有計劃,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