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陸安明白了阿夏為什麼這兩天會肉眼可見的虛弱。
她生理期到了。
雖然對於疼痛她只是皺一下眉,求生的意志可以壓過難受,死扛著也能趕路。
但終究是比不得平時的。
女人這點最不方便,曾經她獨居時還好,現在二十多天的奔波已經把身體透支,她臉色發白,吃完一碗熱粥才恢復不少。
幸好太陽快出來了。
陸安本想再休息一下,仔細想想休息也不是辦法,食物只夠十幾天的,如果在這裡休息到她緩過來,留下的時間會更緊迫。
一天沒辦法恢復,他們要做的,是儘快找到合適安定的地方,然後找食物,找水源,處理危險。
在這個世界想活下去,必須有超出常人的堅韌和耐力,沒有人會亂發脾氣理所當然地耍性子,也沒有人會捧著熱水噓寒問暖,阿夏只是沉默著整理好行裝,用紗巾把口鼻掩上防塵,就和推著自行車的陸安一起出門,繼續把這個服務區拋在身後。
他們面對的是生死,撐也要咬牙撐下去。
今天趕路速度明顯比前幾天低,陸安想了想,道:「你坐到車上來吧。」
出發前滿滿當當的自行車經過近一個月的消耗,現在東西已經少了三分之一,車座倒是能空出來。
「不用,我能走。」阿夏搖頭拒絕。
「別廢話,上來,能走一天,你還能走一周?」
「我可以。」
「你可以個屁,上來。」
阿夏這個狗性格就是倔,陸安這時候倒是有點想念夏茴了,如果是夏茴在這裡,即使不用說,她也會委屈巴巴想爬上來休息一下。
好在阿夏最終還是坐了上來,前後都掛滿了他們的物資,她就坐在中間,由陸安推著走在路上。
「當男人真好。」她說。
「也許吧,有時候也會有很多男人說當女人真好。」陸安道。
「會嗎?」
「嗯,我見過,穿女裝戴假髮,化個妝就看不出來是男的了。」
「真奇怪。」阿夏想像不出來怎麼會有這麼無聊的人,化妝戴假髮,難道是想捕獵?
偽裝成女人讓人放下戒心,然後突然拿出刀暴起傷人,倒是很陰險的一個辦法。
「放在這個環境當然奇怪,我說的是末世前。」
陸安吃力地推著自行車,車輪發出輕微的雜聲。
如果可以的話,他想給這輛自行車頒個獎勛,自行車中的勞模,不僅幫他們度過這近一個月,物資用掉了之後還可以人坐上去繼續讓它發光發熱。
當然,要是有個小推車更好,像趙華那個就不錯,坐在上面也更舒服,陸安無比懷念趙華那個小推車,他回頭看看,也不知是不是天意,剛好就看到遠處一個渺小的黑影,慢吞吞地往這邊爬。
回頭想想,趙華好像就是落後他們一天來著,現在他們休息了一整天,這幾天速度又不快,又被他給趕上來了。
見到陸安停下,阿夏從自行車上下來,準備自己走,本來一個人趕路就很累了,更不用說加個累贅。
走出兩步她卻被陸安拉住,示意一下,兩個人貓到路邊,把自己隱藏起來。
路上有點微風。
趙華抹抹頭上的汗珠,努力拉著自己的小推車往前走。
他臉上是帶著高興的,現在氣溫回升,很好的說明了黎明即將到來,希望就在眼前。
之前最擔心的,就是所有東西都吃完了卻依然不見天日,最後活活耗死在路上。現在黎明就在眼前,他熬出來了。
只要再找到一個地方,然後……
然後那對狗男女從眼前冒出來了。
趙華木住了,他手上是重新撿的一根鐵棍,阿夏手裡是柴刀,陸安拿著曾經屬於他的鐮刀,從路邊站起身子,臉上綁著布,用來防塵沙,看上去像兩個大盜。
實際上也確實是兩個大盜,他想不通為什麼之前放了他一馬的兩個人,現在又會埋伏在這裡,明明他已經儘量放慢速度趕路了。
陸安兩個人就虎視眈眈地站在路邊,很難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