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文下了火車,列車員幫他將行李從火車上搬了下來,埃文微微頷了頷首,猶豫了片刻,最後從兜里掏出五先令遞給了列車員。
&謝。」埃文神情溫和的說道。
列車員神情激動的接過了埃文的小費,不過是拎一下行李,即便是出手大方的商人也不會有這樣大的手筆。
&謝你牧師先生,您太善良了,您一定會是一個好牧師的。」列車員幾乎是有些語無倫次了。
埃文神情中閃過一絲懊惱,但是最後還是微微笑了笑:「多謝您的讚譽。」
他從列車員手中接過了自己的行禮,朝著站台走去,看著站在立柱後面的一位神情嚴肅的中年女人,埃文覺得自己肯定是找對了人。
埃文大步走到中年女人身邊,溫聲道:「請問您是桑德斯太太嗎?」
中年女人神情刻板,臉上的法令紋越發讓她顯得嚴肅而不近人情,她穿著一身棕色的長裙,頭髮一絲不苟的盤在腦後,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埃文,語氣有些僵硬的道:「是的。」
埃文溫和的笑了笑:「您好,我是新來的牧師,埃文·布魯斯。」
桑德斯太太迅速的頷了頷首,神色依舊沒有什麼改善,冷聲道:「我是德蘭里爾的教區秘書桑德斯夫人,布魯斯牧師,歡迎您來到德蘭里爾,外面還有一位會吏在車站門口等候,請吧。」
埃文笑著點了點頭,道了一聲謝謝,他們正想往外面走,卻又聽桑德斯太太道:「布魯斯牧師,請您允許我的冒犯,按照您一年四百英鎊的年薪,下次給小費的時候,還是保持在一先令以內,不然恐怕您會在一年之內破產的。」
看著桑德斯太太冷硬的面孔,埃文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半年前他一夜之間回到了十九世紀末的英國,這對他的衝擊不亞於生死,更不用提這些民俗世情,他更是一竅不通,現在出了丑也不為怪。
&的話對我正是金玉良言,多謝您的指點。」埃文溫和的說道。
桑德斯太太迅速的抬了抬嘴角:「您不介意我的冒犯就好。」
說完便轉身朝著車站外面走去,埃文不敢耽擱,也趕緊跟了上去。
來接埃文的會吏名字叫做喬治,不過還是個剛剛大學畢業的孩子,模樣普通,鼻尖還長著許多雀斑。
喬治一開始面對埃文還有些侷促,但是等到他上了馬車十分鐘之後,喬治就徹底的打開了話頭,埃文微微側身,以示他在傾聽,但是其實他的心思早就飛到十萬八千里以外去了。
他原本紈絝子弟的日子過得好好的,但是一夜之間卻來到了這個地方,成為了倫敦郊區一個小教堂的牧師助理。
埃文看著窗外英國鄉村的景色,不由得嘆了口氣,若不是這次調職,恐怕他也不會來到這個地方,德蘭里爾,一個原本就不存在的地方,卻是一本書中的主場,他來到的,不僅是十九世紀的英國,還是一個書中的世界。
喬治的話題已經從火車的建造談到了德蘭里爾的發展,要知道,德蘭里爾並不是一個無名之地,雖然不過是一個鎮子,但是這個鎮子卻是大名鼎鼎的威爾遜公爵的封地。
威爾遜公爵查爾斯·克里斯特,祖上的名聲可以追溯到中世紀,是英國最古老的家族,他的父親曾經上過戰場,得封將軍職銜,而他母親正是現任英國國王的堂妹,瑪格麗特公主。
顯赫的身世和背景讓他在德蘭里爾這個小地方過得像是一個國王,人們都瘋狂的崇拜他和仰慕他,喬治也不例外。
&爵大人已經和議員先生達成了合意,以後德蘭里爾也會開設紡織廠,牧師先生您知道嗎,這會給整個德蘭里爾帶來一千以上的就業名額,以後德蘭里爾會更加繁榮的。」喬治激動的鼻尖泛紅,若不是還坐在馬車上,他幾乎就要手舞足蹈了。
埃文神色微微一動,溫聲道:「哦?你說的公爵大人可是威爾遜公爵?」
&了威爾遜公爵還有誰,這裡可沒有第二個公爵了。」喬治狀似打趣的說道。
桑德斯太太卻在此時輕聲咳了一聲,喬治立即收起了嬉皮笑臉的模樣,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桑德斯太太,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了。
埃文微微挑了挑眉,斜覷了一眼桑德斯夫人,依舊是冷淡而又端莊,只是嘴角的法令紋卻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