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不算寒冷的冬日下午,我在院子有蕭瑟落葉的辦公室里,接受了問詢。
我詳細的說了前天晚上,在家裡都在做什麼,有哪些細節,和什麼人說了話。那位警察問我,你知道前天晚上發生了什麼嗎?
我疑惑地搖搖頭。
他看了看我,可能是確定我是不是心慌,然後慢條斯理地說,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邢國立的人。
我點點頭,這不就是老邢嗎,我說:「認識,是我以前的大學同學。」
「就在前天晚上,邢國立被人襲擊,受了重傷。」他看著我的眼睛,緩緩說道:「對方用的是釘槍,手段極其殘忍。現在邢國立正在醫院養傷,而且他一口咬定那個傷他的人就是你!」
我極其驚駭,臉上也帶出來了,說道:「怎麼可能?!」
「你的行蹤我們會具體調查,你現在可以走了,如果想去醫院看看的話,可以給你地址。」他說。
我要來了地址,等從辦公室出來,真是一身冷汗。我曾經蹲過一年,是有前科的,現在再因為這樣莫須有的事進去,簡直太冤。我想了想,還是要過去看看老邢,有什麼話當面講清楚,我們之間存在著很深的誤會。
我打了車到了中心醫院,在樓下的水果店裡買了個果籃,到了上面住院部。剛到病房外,就聽到裡面有人大聲說:「不吃不吃,趕緊走!別煩我!」
我站在門口,沒急著進去,探頭去看。這是四人病房,靠近窗戶那裡,老邢正躺著嚷嚷,旁邊有個中年阿姨,正打開保溫桶,盛了湯給他喝。
老邢對那阿姨大聲吼著,就跟吼自己晚輩一樣:「告訴你不吃不吃,沒胃口,趕緊拿走!」
阿姨紅著眼圈:「小立,吃一口吧,你一天都沒吃東西了。」
「不吃不吃就是不吃,你滾!」老邢罵。
其他幾個病床的病人和家屬都在低聲議論,說這孩子沒有教養不孝順,怎麼對自己媽這麼破口大罵的。
老邢氣吼吼翻過身躺著,用胳膊蒙著頭。我這才看仔細,他的腦袋上裹著全是紗布,就跟木乃伊似的,也不知道受了什麼傷。
我猶豫了好半天,現在進去就等著挨罵吧,可大老遠來都來了,東西也買了,還能就這麼提出去?再說了,要是下次來,再碰上他心情不好呢?看老邢這樣,恐怕很長一段時間裡,他心情都好不了。
我深吸口氣,提著果籃走進去,老邢正在蒙頭假寐,我把果籃放在旁邊的桌上。阿姨說:「小伙子,你是?」
「我是邢國立的朋友,」我說:「聽說他受傷了,過來看看他。」
老邢馬上清醒了,放下手看到是我,晴天一聲怒吼:「媽,就是他!趕緊報警!就是他害得我!」
那位阿姨有些手足無措,滿病房的人都在看熱鬧。
我趕緊道:「老邢,我剛從派出所回來,那邊已經對我做過調查,事情我也全了解了,這件事跟我沒關係。前天晚上你受傷的時候,我正在家裡,和家裡人一起收拾家。」
「你們家人都是同夥!」老邢眼珠子都紅了:「我就認得是你,燒成灰也認得!媽,趕緊報警啊!」
我說道:「你情緒不好,我可以理解,這不是過來看看你嘛。你不用這麼急三火四的,如果真是我,我藏到哪都跑不了,這個你放心。」
老邢氣得全身哆嗦,顫巍巍要下地,他媽媽還算明事理,趕緊把我推開,做個眼神趕緊走。
我知道自己呆不住,從病房出來,老邢被好幾個人勸下,還在裡面罵個不休。我心想這小子怎麼越來越暴戾了,以前還是陰鬱,現在是情理不通打爹罵娘,趕小魚說話了,就他媽的是個白眼狼。
我沒有急著走,而是到醫生辦公室,跟他說,我是邢國立的朋友,問他是什麼傷。
醫生告訴我,那天晚上患者送來的時候,滿身都是血,兩個耳朵被人用釘槍扎掉!手段極其殘忍,外耳已經打爛,雖然不太影響內耳聽力,但外貌已經被毀了,落了終生殘疾。
我聽得心驚肉跳,從辦公室出來還有點不太相信這是真的,同時心裡隱隱還有些痛快,老邢到底得罪了這是哪路高人,下手還真他媽的狠!釘槍扎耳朵,還是兩個耳朵,平常人扎個耳洞都疼的哇哇叫,更別說這種酷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