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張宏通過電話,我的不安更加強烈。說實話,我不願意張宏去學法術,從他老婆這件事上來看,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我和表叔一家匆匆告別,表嬸覺得挺對不起我,大老遠提著這麼多東西來,結果沒個下文。她保證說,一定在本村給我找個漂亮溫柔的女孩,到時候讓我來相親。
我吱吱嗚嗚應承著,第一時間趕回本村,急匆匆去張宏家裡,結果院門緊鎖,鐵將軍把門。
我又趕回家裡,老媽告訴我,剛剛張宏來了,在後院和你三舅一起。
我猶豫一下,還是去了後院,三舅的小樓門關著,透過窗戶看進去,隱約看到三舅的身影,裡面煙霧繚繞,不知在做什麼。
我正在張望,三舅忽然把腦袋探窗出來,沖我招手,那意思是進來。
我深吸口氣,推門而進。
張宏正跪在三舅的面前,用鋒利的小刀割破手指肚,往一塊黑糊糊的東西上滴血。我仔細一看,倒吸冷氣,那黑糊糊的是一具嬰兒乾屍,大概兩掌來長,瘦成了人干,腰裡還圍著紅絲帶。
我本想阻攔,張宏的血一滴一滴已經落在上面,迅速被乾屍吸收。
三舅沉聲說:「本門收徒儀式,外人不得喧譁衝撞,自己找地方坐。」
我只好坐在最遠的牆角。
三舅道:「張宏,你在我這就算是掛名弟子了,還不算正式入門,不過咱們已經有師徒的名分。我現在跟你們念叨念叨,我這個師門的出處,和我的正式身份。」
我趕緊說:「三舅,要不……我先出去吧。」
三舅道:「不行,你也在這聽著。說這話得往前追溯,說說我的父親安仕昌,他說是我爸爸,但我們爺倆之間幾乎沒有什麼感情,我對他的記憶也很模糊。據我所知,安仕昌早年留洋,其他的沒學好,倒是對黑巫術特別感興趣,他早年花了很多時間和精力,研究黑巫術,尤其是東南亞的法術。後來有一次他在緬甸旅行,遇到了一位在隱秘村莊修行的阿贊。」
「師父,阿贊是什麼?」張宏好奇地問。
「阿贊是東南亞那邊的稱呼,相當於咱們這裡的師傅、道長、法師之類。那阿贊是黑衣阿贊,簡單理解就是研究黑巫術的人。當時的情形,我也不知道多少,只知道安仕昌和那個阿贊達成了協議。」三舅點著一根煙幽幽地說。
他稱呼我姥爺極少叫父親,很多時候都直呼其名,能感覺出這麼多年了,他依然心存怨氣。
我和張宏都沒有說話,靜靜聽著。
三舅繼續道:「這個協議是,阿贊允許安仕昌謄抄一份絕密法本,而條件是,安仕昌必須交出自己的孩子給這個阿贊。」
聽到這裡,我們「啊」的輕叫了一聲。
我隱隱似乎想到了什麼。
三舅抽著煙說:「那孩子就是我。我六歲的時候就跟著這個緬甸的阿贊,我們進入深山老林,我跟著師父學習黑巫術,遭了很多很多的罪,也遇到了好幾次生死險情。師父曾經答應我,在我的功力深厚之後,他要教我一份古代師門秘傳的法本,裡面的法術堪稱黑巫術之王!有了它,世界上幾乎所有的法門都不能與之抗衡。他傳我法本的那一天,也是他圓寂過世的那天。我剛拿到法本,便遭到了仇家的覬覦和搶奪。他們很忌諱我師父,就等他死的那天動手。」
張宏說:「師父,那法本還在你手裡嗎?既然它這麼厲害,只要你學會了,就可以回去報仇了!」
三舅點點頭:「能看到這一層就說明你小子有點悟性。可惜的是,師父只傳給我法本,而沒有解讀本,現在這本書對於我來說,就是一部天書。」
「為什麼呢?」我疑問,說道:「難道那法本是用東南亞語寫的?」
三舅道:「那不叫東南亞語,準確的說,是用古緬甸語寫的。法本類似古書,專門記錄咒語、符文和一些圖騰圖案的,傳承極其隱秘。就算知道古緬甸語也沒用,這部法本上的心咒記述極其晦澀,堪比天書。解讀法本最忌諱不懂裝懂,連蒙帶猜,錯一個詞整個意思都會謬之千里。「
張宏著急了:「師父,能你學不了嗎?」
三舅沉聲:「我師父臨死前因為局勢緊迫,他沒有告訴我如何解讀。他只是跟我說,這份法本的解讀本他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