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舅跟我說過,黑衣阿贊是東南亞那邊的稱呼,簡單理解就是研究黑巫術的人。而白衣僧侶則恰恰相反,屬於名門正派,研究佛法的高僧。
根據姥爺手稿上的記載,當年的鬥法,黑衣阿贊藏在泰國東南部的一座深山裡,而白衣僧侶在山外的一座寺廟。兩人一個山里,一個山外,彼此不見面,隔空鬥法。
白衣僧侶用的就是聲聞通,而黑衣阿贊用的法術十分邪門,叫做小鬼傳音,屬於鬼通的一種,簡單理解就是用小鬼把聲音傳出去。
他們傳出來的聲,並不是普通人理解的那種聲音,而是作為一種可以互相攻擊的音波,能夠迷惑人的心性。
我翻著這幾頁殘稿,可惜後面有一大部分被撕毀了,不知後文如何。裡面倒是記載了一種法術,姥爺用的外文標記,估計是泰語,後面還有個括號,用漢字寫著兩個字「鬼音」。
我看看正在泉水邊作法的法師,又看看這一頁的法術簡介,冒出一種強烈的欲望,止都止不住。我想用記載的鬼音法術,對下面的法師進行攻擊!
這個念頭太強烈了,我在山坡上走來走去。如果法術不起效果,也就那麼回事了,可如果真起了效果,攻擊到了那法師,然後他回擊了,那時候我怎麼辦?
這個法師看樣子法力高強,我現學現賣屬於半吊子水平,沒奢望能一出手就制住他,會不會打草驚蛇了?
我腦子亂糟糟的,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下面的法師結束了誦經聲,緩緩站起來,點手叫一個老頭上去。
法師在老頭的耳邊說了什麼,老頭端起大喇叭,衝著人群說道:「各位都安靜安靜,法師說了,他能感應到污染水源的那人已經被法術反噬,現在生不如死,他還感覺出應該有知情者就混在你們人群里……」
這句話一說完,所有人都炸了,嘰嘰喳喳說什麼的都有。
老頭繼續說:「如果有知情者,你趕緊給污染水源的罪魁禍首帶個話,讓他來村里自首。法師說了,肯定會留一條狗命給他。如果晚了,過了明天夜裡,大羅金仙都難救!有人說,這是不是殺人?錯了,人法師一沒動刀二沒動槍,就坐在水邊念經,警察來了也管不著,這就是能耐!」
法師點點頭,緩步向著台下走去。
我深吸口氣,翻開殘稿,按照上面所教,用樹枝在地上臨摹出一個圖案。這圖案看著簡單,其實畫起來結構相當複雜,上下左右都對稱,像是五個正方形循環相套。
畫好之後,我仔細往下看,才發現一開始想簡單了,這法術是要招小鬼兒,利用小鬼來傳音,不但需要法陣,還要一些陰物,比如說小孩乾屍、死者的骨灰,墳頭土什麼的。可我現在什麼也沒有。
既然行到這一步,我不想暫停,坐在剛剛畫出來的法陣前,按照殘稿記述的咒語,一句句念出來。
咒語應該是泰語,好在後面都用漢字做了音標。我生怕念錯,讀得非常小心。
第一遍讀完沒有反應,我從頭又讀了一遍,這次速度稍稍快了一些。
等第二遍讀完,突然間感覺全身冷颼颼的。我深吸口氣,緊接著又讀了第三遍。
頭竟然開始發暈,連胳膊都抬不起來,我是又驚又喜,有反應就說明法術靈驗了。平地起了一陣陰風,我眼前一花,隱隱就看到一個黑衣人似乎乘著風,雙腳不沾地地飄來,很像是剛才的法師。
我動也動不了,快要昏倒了,聽到一個細細的聲音傳來:「你是誰?為什麼對我作法?」
我全身難受,無法呼吸,努力想說話,可不受控制,我迷迷糊糊說:「我是你要找的那人的朋友。他,他病入膏肓,你要救他。」
「破一方風水,他罪有餘辜,恐怕你也走不了。」那聲音說。
我勉強睜開雙眼,山下燈光閃爍,有不少人打著手電上山而來。
「告訴我,你為什麼會鬼音之法?我就放你這一次。」那聲音說。
我顫個不停,咬著牙不說話,姥爺的秘密怎麼可能告訴他。
我在昏死的瞬間,腦門突然一涼,有人把一塊涼布放在我的頭上。
我打了個激靈,從頭到腳似乎淋了一盆冷水差不多,清醒過來。猛地看向眼前的人,是三舅!
「三舅……」我幾乎哭出